」

時惜顏蹲下身，和小姑娘平視：「目前從公安系統的身份信息來說不是。」

「你們會不會是電視劇演的那種，其實是親姐妹，但是互相不知道。」

時惜顏的表情有點轉陰，還是回復了小姑娘：「應該沒那種可能。」

接下來各種項目，時惜顏都是懨懨的，提不起什麼興趣。

絢爛煙花下，時惜顏看著我，眼睛里的光明明滅滅，欲言又止。

我懂她。

時惜顏家很有錢，還出過偷換孩子、真假千金的戲碼。

她狗血的人生里，不排除父母弄出私生女這種可能。

時家有她哥和她姐分財產就算了，現在可能還有我——不止——有我就有我妹。

我是不是我爸媽親生的這個問題也困擾著我。

我不會真是豪門流落在外的私生女吧？

我借著上廁所的空檔和我媽偷偷通話確認。

我媽回我：「你和媞媞就是我和你爹的親閨女，你再話多，我讓你感受下失去至親的滋味。」

「媽，你別想不開。」

「我毒死你爹。」

「媽，你沒事吧？」

……

周日晚上，月色從窗戶透了進來。

時惜顏躺在我旁邊，閉著眼睛掙扎：

「楚楚，我能不能帶你去做血緣關系鑒定？」

我一邊偷看她，一邊用手指攪弄著她的長卷發：

「你不是沒錢，不會打算讓我出這錢吧？」

時惜顏哼了一聲：

「我馬上要回分公司上班，我有錢。」

「有錢還賴在我這？」

「不行嗎？」時惜顏突然伸手過來，支起身子，居高臨下地望著我：

「楚楚，不做一個我真的沒辦法放心。」

我沒有反對，畢竟我也好奇啊。我是不是身負什麼狗血劇情？

7

出結果那天，時惜顏的手顫抖著接過報告。

無血緣關系。

時惜顏長舒一口氣：「還好我爸媽沒做什麼對不起我的事，現在我也放心了。」

我看著無血緣關系的結論哀傷。

哦豁！豪門夢碎。

畢竟我們這代人誰沒有遭受過《公主小妹》的荼毒呢？

但我還是習慣性搭話：「放心啥，你父母嗎？」

「放心追你啊！」

我穆楚楚發出來自靈魂深處的疑問？

我把你當白月光，你竟然想泡我。

想到我這幾個星期和時惜顏同床共枕，一個被窩，我抱胸后退：

「等一下，我是直女。」

時惜顏打量著我：「直女啊！我更愛了。據我所知，楚楚，你除了江舸眠那個契約男友，可是沒談過戀愛，你怎麼知道自己是直是彎？」

路過的小護士翻了個白眼。

我解釋：「我對女孩子的美色只有欣賞。」

時惜顏拉著我走出鑒定中心，一邊走一邊說：「那你對男人的美色會有欲望？會有沖動？」

網絡男菩薩、女菩薩我都看，所以我的大腦進行了深度思考，最后我得出結論：

「好像也沒有。」

時惜顏湊到我耳邊：「之前我看到你在打了 #le 標簽的帥氣小姐姐評論區說——老公不是一種性別，是一種態度。」

這種網絡羞恥發言被人念了出來，我臉一下燒得通紅。

我想起我好像還說過更大膽帶顏色的話，不會也被看到了吧。

我一個大動作祈禱地球大爆炸。

這個世界，我是一秒鐘都待不下去了。

于是，羞憤當頭，我落跑了。

穆媞媞碰巧打電話過來：

「姐，你和時惜顏確定關系了嗎？我玩累了，想回家吃她做的飯。」

「來，我的好妹妹，你到底知道什麼？坦白從寬，抗拒從嚴。

」

「就時惜顏那天和我說，你倆相互之間有點那個意思，然后給了我二十萬讓我出去玩幾天，好給你們制造二人世界。」

我現在頭頂著一堆問號，和穆媞媞那個狗東西確認：「什麼？什麼？什麼？怎麼就互相有點那個意思了？」

「沒有意思？那你怎麼會帶著一個大小姐回家。還有，那天大清早我看你滿臉通紅，流著鼻血從房門出來，那可是我生平第一次見你流鼻血啊！」

我：「時惜顏是咱們財神爺的白月光啊，她求我收留我就同意了。」

穆媞媞吸了一口涼氣：「姐，我以為是江舸眠對你不好，你怒挖江舸眠墻腳來著。」

「十萬一月，不偷不搶，不違法亂紀，不用進行特殊服務，縱容一下老板的脾氣怎麼了嗎？老板虐我千百遍，我待老板如初戀。」

「姐，我想問你很久了，你喜歡過江舸眠，是嗎？」

其實，江舸眠在我最艱難的時候伸出手，說不心動是假的。

只是那份心動壓抑久了，也就消散了。

「多久之前的事，我早就放下了。」

「時惜顏比狗男人強太多好吧？溫柔，體貼，手藝好，出手更闊綽。你好好考慮一下，爸媽開明得很，不會阻止的。我等幾天再回來吧，中介費給你轉過去了。」

一道電子音響起：「支付寶到賬四萬元。」

我癱坐在家里的沙發上擺爛。

一陣敲門聲后，門被打開。

我轉過去就看到了時惜顏。

她有點局促地站在門口：

「楚楚，我之前以為你對我也是有意思的。抱歉，是我誤會了。

「我來拿一下我的東西，我準備去公司上班了。

「對不起啊，楚楚。我們還能做朋友嗎？

「楚楚，你別不說話呀。

」

一連串的話，我來不及思考。

我木木回了一句：「我想緩一緩。」

時惜顏帶著東西離開，我一個人躺在床上失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