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砸砸嘴,好像太快了,沒嘗出來。
「可以……再來一下嗎?」我小心翼翼地請求。
「可以。」
他好脾氣地點點頭,甚至十分配合地把手再遞過來些。
舌尖輕快掃過,舔了一口,甜的!
他的手微微一抖,又極快穩住。
心臟隨著悸動了一下,有什麼東西瞬間在四肢百骸蔓延開,酸酸脹脹。
是光,
是力量。
這是蹭到大佬的真氣了?!
我大喜,盤腿一坐,虔誠地閉上眼睛,雙手放到膝上,擺出修煉的姿勢。
「你在干什麼?」
「大補啊!我要暴漲五百年功力了!」
頭上結結實實挨了一下,老板擰著眉心訓斥:「我怎麼會認識你這麼個傻的。」
What a bad day。
一結賬,1234,好家伙,有零有整。
我一個月的工資也才 4321。
So sad。
服務員把小票遞過來,恭敬道:「老板慢走。」
老板拉起我就往外走。
我掙扎道:「還沒付錢。」
「她剛剛叫我什麼?」
「唔,『老板』?這是你的店?」
「還算聰明。」
我愣在原地。
「發什麼愣?還不快跟上。」
我用腳在地上磨磨蹭蹭。
「那……那你剛剛說騙我這頓飯你結,你、你是不是騙我了?」
「你說呢?」尾音上挑,一朵桃花綻在他眼里。
心怦怦直跳。
他重新走回來,拉起我的手,「走啦,小笨蛋。」
27
有那麼一些瞬間我是真的很想家。
比如當超市開始擺出那些包裝精美的月餅禮盒。
比如走在路上總能聽到一些類似「花好月圓、千里共嬋娟」的歌詞。
跨海大橋上,月色如水。
「瞧你蔫幾天了,為什麼不開心?」
老板握著方向盤,臉上映著窗外燈火明滅,看不清神色。
「中秋快到了。」
「所以?」
「想回家,可我還沒學會殺雞,回不去。」我懨懨的。
「就這?我記得你說,會捉雞也可以。
」
「我不敢捉。」好慫。
「笨,你說是你捉的不就得了。」
「你的意思是,我去買一只?不行,萬一他們讓我現場捉一個……」
「我的意思是,你說我是你捉到的。」
會不會不太好。
我咬咬唇,糾結了一下,「還是算了。」
「怎麼?」
「你的身份,他們會為難你。」
「你在擔心我?」他悶笑起來。
車子熄了火,老板揉揉我的頭,「沒什麼好擔心的。」
他的聲音帶著一股子蠱惑人心的魔力,「不就是回家。」
心里破土而出的那顆種子瘋狂向陽而生,長出遮天蔽日的藤蔓。
我好像有一點領悟到歌詞里唱的「花好月圓」了。
28
「小九兒,你說他是你捉的……雞?」
「嗯。按照規矩,這是我抓的第一只雞,只屬于我,別的黃鼠狼都不準動。」
我張開雙臂擋在老板身前,不管怎樣,他是來幫我的,我絕對不能讓別人欺負他。
我如臨大敵,老板卻毫不在意,甚至無聊的在我背上畫烏龜。
不滿地轉回去瞪他,他還笑著聳聳肩。
哼。
村長臉色變了又變,赤橙黃綠青藍紫挨個變換,仿佛打翻了調色盤,最后擠出張笑臉,臉上的褶子堆成老樹皮一般。
「這不是九尾……咳,九、久、久違了,那什麼……去人界一趟咱們小九兒都瘦了。你們幾個,愣著干什麼,快去準備準備,給九……小九兒接風去!」
飯桌上,村長和幾個長老顯得客套又局促。
「坐坐坐,都是家常菜,隨便吃點。」
「就當是自己家,隨意些,隨意些。」
我目瞪口呆。
你管金湯佛跳墻、鹿茸燉人參叫家常菜?
又是盛湯又是夾菜,我受寵若驚。
老板抽空偏過頭,沖我咬耳朵。
「都叫你不用擔心了,我看你們黃鼠狼一族好處得很嘛。
」
好處得很的族長端著一杯酒站起來,「這位……」
老板坐著淡淡道:「叫我李暮就行。」
什麼態度?!
我們族長誒!
修為高深,一口吃你兩個!
我急得不行,在桌子下暗暗踢了老板一腳,他才漫不經心插兜站起來。
「朝朝捉了我這只雞,以后可以隨時回來了吧?」
「那自然,那自然。」
族長很熱的樣子,腦門上蓄起細密的一層汗。
「李……總,我敬您。」
族長雙手舉著酒杯,在老板杯壁往下輕輕碰了碰,而后仰頭一飲而盡。
「嗯。」老板抿了一口,懶懶坐下,給了我個搞定的眼神。
蒙混過關~
Yes!
老板在桌子底下伸出手,
我興奮地朝他一擊掌,
老板直接牽住了沒放。
臉一紅,我用力掙了掙——沒掙脫——凳子刺耳地嘎吱一響。
村長疑惑地朝我看過來,眼神忐忑。
「小九兒,哪里有什麼問題嗎?」
桌布遮蓋下,手心又是一緊,我訕訕道:「哈哈,沒什麼,你們吃,你們吃……」
老板噗嗤笑出聲來。
從族長處出來,提著族長非要送的「勉強能解渴的二百年花露」,總感覺哪里不太對。
身邊一人接過我手上的東西,側眸看我,「想那麼多干什麼,馬上就能回家了,不高興嗎?」
高興呀。
我圍著他歡快地蹦跶了一圈。
「老板,今天真是多謝你啦。」
「那你要怎麼謝我?」
「都行,你說。」
一縷亂發被他別到耳后,老板低下頭,目光柔柔的。
喉結一滾,像在克制什麼。
「先欠著吧。」
29
如愿回到家。
媽媽抓著我噓寒問暖,爸爸的紅眼眶泄露了情緒。
而老板——
老板變戲法似的從后備箱上搬下來一套純銀餐具兩箱補品三箱大草原空運雞胸肉和四箱進口水果。
爸媽有些晃眼,「小九兒,這位是?」
我愣愣的,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