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說服不了林漫。
在她變得更加忙碌時,我跟沈琳走到了一起。
沈琳說能為我做任何事,哪怕未婚先孕,只要我喜歡這個孩子,她就生下來。
我知道林漫早晚會發現,我以為她會有危機感,會朝我發火,我們會大吵一架,把她的注意力拉回到我身上。
也許她會放慢腳步,等一等我。
可林漫選擇離開。
她不愿意給我機會。
聽到醫生說林漫這些年做過多少努力和嘗試。
這三年,對她的誤會,和刻意忽視,像一顆顆子彈,精準打入我的身體。
現在,我連最后挽留她的底氣都沒有了。
如果我放手。
林漫會更幸福嗎?
13
汽車擦過我身側,只有輕微刮傷。
陸驍見我昏迷不醒,要求醫院做全面檢查。
碰巧我在這家醫院治療兩年多,主治醫生親自過來說明檢查情況。
現在陸驍什麼都知道了。
陸驍該明白自己有多麼混蛋了。
他想懺悔,想贖罪。
但我不想給機會。
醒來看到父母在身邊,我對他們說的第一件事是陸驍出軌了,第二件事是我們正在辦離婚,我不想見他。
陸驍被趕走了。
未免他繼續在醫院糾纏,我讓助理給相熟的媒體透露陸驍要復出的消息。
一時間,陸驍成了攝影機鏡頭追逐的對象,走到哪里都嘈亂不堪。
他知道是我做的。
也只能識趣地保持距離。
沒有后顧之憂,我安心住院嘗試理療。
當人做出善待自己決定的那刻,好像整個世界,都亮起了綠燈。
第一療程結束,主治醫生就帶來好消息,我的身體出現明顯好轉。
這期間,陸驍也開始為復出做相應準備。
通過檢查評估,他的舊傷早已無礙,只需要做好力量和技巧訓練,隨時都能重返賽場。
我信守承諾,讓公司給他協調了許多資源。
不管是采訪還是綜藝,陸驍來者不拒。
每當被問起感情問題,他都會對著鏡頭,堅定重復一句「陸驍這輩子只愛林漫」。
我早就不信了。
被這句謊言困住的,或許只有陸驍自己。
陸驍每天都會給我發信息。
說他跟沈琳徹底斷了,孩子已經打掉。
說他買下了我們曾經的家,不希望美好的過去被拆解得支離破碎。
陸驍還讓我好好休養,他會捧著最有分量的獎杯,來祈求我原諒。
很可笑吧。
到了這個地步,陸驍都沒看清我跟沈琳的區別。
能走進我心里的,從來不是什麼天才網球運動員。
而是因為我隨手幫助,眼里有光的男人。
冷靜期最后一天,我約了陸驍見面。
他摘下棒球帽,想關心我的身體。
見我不答,他別扭地轉過臉。
「什麼都可以談,除了離婚的事。
「我也咨詢過律師,法庭會考慮我主動終止出軌行為,不一定就判離。」
13
無恥。
我潑了陸驍一身水。
他眼角微紅,聲音嘶啞,拉住我的手。
「漫漫,每個人都會犯錯。員工泄露保密期稿件、被競爭對手剽竊作品,你都能原諒對方。
「我只是走錯一次路,保證不會再犯,對我公平點,原諒我這次,行嗎?」
我盯著陸驍,直到他心虛地垂下眼眸。
「不一樣。」我抽回手,用紙巾擦凈手上水漬,「我沒法原諒你,陸驍。」
不論是泄露稿件還是剽竊作品,主要代價在他們個人,次要代價在公司。
商業風險,公司能抗。
可原諒陸驍的代價,在我個人。
要我用余生來為陸驍的承諾背書?
憑什麼。
陸驍將拳頭捏的發白,忽然有眼淚掉落在他手背上。
「我好像總是選錯路……
「如果我現在同意離婚,可能這才會成為我人生最后悔的選擇,漫漫,你會后悔嗎?」
「后悔是對自身軟弱的一面妥協,我會學著不去妥協。」
我搖搖頭,原本難以摘下的戒指,這次輕松脫落,心間跟著一輕。
「陸驍,你執著的到底是我、這段感情,還是當初退縮的自己?
你害怕在 26 歲的年齡達不到 16 歲的成就,拿受傷和愛情當名正言順的退路。
你的傷這些年明明好了,隨時可以選擇復出比賽。
可看見一位又一位在世界賽場大放異彩的后輩,你又退縮了。
陸驍,錯就是錯了。
我承認三年前的我太信愛情,結果一頭掉進陷阱。
現在想想,在你用愛情欺騙麻木自己,向我求婚的那刻,我們的感情就死了。
你是輸了,我也沒贏。
放手吧。」
我將戒指推到陸驍面前,站起身。
「明天上午十點,民政局門口見。
「我還你前途,你還我自由,這才是公平。」
14
在約定辦離婚手續的時間,陸驍還是來了。
他用雙倍市價買下那套房子,卻選擇放棄過戶。
我知道,陸驍只是想通過補償,讓自己好受些。
但我同樣沒理由拒絕。
陸驍平靜地跟我辦完手續,平靜地在門口道別。
我只當看不見陸驍還穿著昨天那身衣服,看不見他每個眼神都帶著無聲的祈求。
不是所有愿望,都該被滿足。
也不是所有期待,都值得回應。
現在能平靜地結束這一切,就很好了。
主治醫生推薦我去國外一家醫院做為期半年的后續治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