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手卻先我一步點了接聽,然后略過手機去拿另外一邊的紙巾,像是拿紙巾的過程誤觸了。
「嗨,歡歡寶貝……江淮深!你個臭小子不去上班,在這干什……」
趙女士突然意識到什麼,她驚疑不定的目光在我和江淮深身上打轉。
而失去自己意識的江淮深正自顧自地給我擦手,眼看她誤會了,本就藏有齷齪心思的我一句話也沒說,任她誤會,甚至覺得真是天助我也。
趙女士以為自己看穿了一切,隨便敷衍了我們一下,就匆匆下線,以趙女士對我的喜愛程度,離我和江淮深真正在一起,又近了一步。
我得逞地揉了揉江淮深的臉,真是個乖孩子,自己把自己賣了。
11
我心情好,又因為徹底拿捏住了江淮深,難得放他出門,他坐在草坪上曬太陽,我去買水,就這麼一會兒的工夫,就被討厭的人纏上了。
我想應該不是偶然,而是她們守株待兔很久了。
和上一次見面光鮮亮麗的樣子不一樣,邊沁狼狽了很多,她和她的母親用要吃人的眼神瞪著我。
「邊歡,是不是你做的,讓爸爸的公司破產。」
不愧是那對夫婦生的,一模一樣,看不清形勢,就連求人都帶著高高在上的意味。
「邊歡,你有沒有教養,你妹妹跟你說話呢,你不理是怎麼回事?」
邊夫人狠狠地瞪我一眼:「果然是那個神經病養大的,六親不認,連自己家的公司都能下手。」
「我當初怎麼沒掐死你呢?」
說完她的手就抬了起來,還沒落下來,就被我捏住手腕狠狠往后一推,她穿著高跟鞋重心不穩,重重往后摔去。
邊夫人氣得吐血,在邊沁的攙扶下才站起來,這下,邊沁看我的目光終于帶上了畏懼,但還不夠。
「姐姐,你怎麼能這麼對媽媽呢?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嗎?」
「啪」的一聲,邊沁的臉被我扇到一邊,又一聲,她的臉又被扇了回來。
「被你吃了。」
好心情被破壞,我甩開哇哇亂叫的兩人,拉著江淮深去了一個地方。
她們口中的神經病也就是我哥——沈白,他并不是我親哥,當年我被邊家拋棄,是他把我撿了回去,給了我新的生活。
他并不是有病,只是太苦了,當年他的家人在一場大火中全部喪生,只剩下了他,還有一筆豐厚的財產。
從那時起,他就不太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緒,時不時大哭或大笑,情緒崩潰,久而久之,就有流言說他是個神經病。
只有我知道他有多好。
12
沈家大門口,我哥不允許江淮深進去,我只能叫人送他回去。
一進門,就見我哥在那里興奮地吆喝,一群傭人搬來搬去。
我知道,他又發病了。
只見他從一堆華麗精致的衣裙中挑挑揀揀,最終挑出了兩件。
「妹,你想穿哪件?」
我張了張口,還沒選出來,就見他已經替我做了決定。
「我妹這麼好看,當然是都穿一遍。」
然后不等我反抗,他將我摁在沙發上,叫人抬來了鏡子,拿起小梳子給我梳發。
他的神情很認真,仿佛在對待世間最珍貴的東西。
給我打扮這件事從他撿到我那時起,他做了十幾年,樂此不疲。
做完發型,像洋娃娃一樣一件一件地換衣服。
直到太陽落下,照顧哥哥起居的管家來讓他吃藥,他禮貌地跟我打了招呼,便牽著哥哥往房間走。
走到一半,沈白突然想到什麼。
「說實話,我并不覺得那小子有什麼值得你喜歡的。」
「如果你喜歡他這個類型,我可以給你綁很多來,一天換一個。」
我搖搖頭:「不要,我只要他。」
沈白冷了臉,眼底一片陰鷙,他還想說什麼,管家在一旁提醒。
「少爺,該喝藥了。」
我這才把目光放在這個新來的管家身上,他眉眼冷淡,看起來歲數不大,手段卻很厲害,才來沒多久,就能讓我哥依賴他。
13
走到家門口,我想起我忘了跟我哥拿藥,他當時只給了我一顆,根本不夠。
但現在返回去拿又不現實,想了想,我給他發了條消息,讓他叫人給我送過來。
今天回來得比較晚,這個時間點,江淮深應該已經睡了,我便沒開燈,轉身卻碰到一堵肉墻,悄無聲息,不知站在這多久了。
我心猛地跳了一下:「江淮深?」
他嗯了一聲,便沒了下文,沉默得不正常。
我看不清他的臉,伸手去開燈,伸出去的手卻在半路被截住。
他的反應有些奇怪,不太妙的念頭涌了上來,下一秒,他的臉蹭了蹭我的手,他無意識道。
「難受。」
啪一聲按開燈,江淮深眼尾紅得不正常,整個人像從水里面撈出來一樣,眼里水光一片,明顯是吃了某種不該吃的東西。
但今天他并沒有碰到其他人,沒等我想出個所以然……
江淮深已經掛在我身上,煽風點火,我舔了舔唇,讓這把火燒得更猛烈了。
不知是不是我的錯覺,總覺得江淮深今天跟吃了興奮劑一樣。
恍惚中,一抹黑色一閃而過,我瞇著眼想看清楚,又被拖了回去。
一覺醒來,全身像被車碾過一遍,我才意識到之前的江淮深有多溫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