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給錢也越來越多,就這樣了。」
程深揉了揉太陽穴,很是無奈的樣子。
我默默地把我那捏得皺皺巴巴的七十五錢揣回口袋。
一回頭,姜絨也是這個動作。
「拿出來,這個家不能光我一個人付出啊。」程深眼尖,瞧見我的動作忙道。
「你那那麼多,我這不是怕拿不出手。」我又麻利地掏出來,往桌上放。
6.
憑借著程深的一千三百五十塊,再加上我和姜絨的一百一十五,我們以碾壓性的優勢獲得了家務全免的特權。
晚上,節目組整了個聊天環節。
我今天走了整整一天,身心俱疲,困得眼睛都快睜不開了。
PD 把問題轉向我,問我:「那枝枝呢?枝枝沒有談過戀愛嗎?」
我只想盡快結束這個環節,經驗告訴我,半真半假的胡說八道可以讓人閉嘴。
于是,我說:「談過一個,網戀的,當時很喜歡他。」
「然后就不喜歡了是吧?」這調子,一聽就是程深的。
可惜我實在太困了,思緒也變得跟黑夜一樣黏稠。
沒多想,我唧唧哼哼地點頭:「那是因為他在外面當 0,我實在太生氣太不能忍受,所以才分手的。」
「哦——」程深把調子拉得很長。
我裝出一副傷心欲絕的樣子,準備借口離開。
一句「抱歉,我有點難受了」卡在嗓子里,根本吐不出來。
因為程深嗤笑一聲,徹底把我從睡覺與清醒的邊緣拉回來。
我的每根汗毛都清醒了,立起來聽他說話。
他說:
「是嗎?我怎麼記得是當初某人說她得癌快死了。」
「不忍心耽誤我,非要和我分手。」
「害我哭了一年半,守寡到今天。」
程深目光灼灼地看著我,像是要把我看出一個洞來。
我那個網戀對象,貌似是叫程深。
我的腦子短路了一瞬。
反應過來時,我已經先行否認:「肯定是你搞錯了,我和你談過的話,我怎麼會不知道。」
「這就要問問你了,我可沒有給過你任何假信息。可你連名字都是假的。」程深靜靜地看著我,眉頭不著痕跡地一皺,忽然笑了笑。
「從頭到尾,我對你掏心掏肺,你都在防備我。」
他苦笑:「從來都沒有對我坦誠過,對嗎?」
「我……」我張了張嘴,卻無從說起。
顧明看看我,又看看程深。
「哥,騙兄弟可以,別把自己也給騙進去了嗷。」
節目組及時掐斷了直播,這場聊天如我所希望的那樣提前終止了,但我高興不起來。
當初口嗨撒的謊,今日都要補上的。
程深微愣,單手撐著頭,動作緩慢地轉向我:
「黎倞枝,你不說說嗎?」
「我死而復生的愛人。」他念得很慢很清晰。
我被「愛人」這兩個字,燙了一下。
半天沒有緩過神來。
那段網戀的記憶,在時間里已經被沖得很淡了。
曾經和他有關的悸動與期待,都被切割得很細碎,回憶起來都是模模糊糊的。
我從不知道,在另一個當事人眼中,會是這般重要。
在我沉默的間隙里,程深站起了身。
我被突然出現的人影,嚇得一抖。
「您來節目估計也不是為了和我敘舊,那我就先走了。」
我站起身來就要跑。
程深原本側著的身子立直,結結實實地堵住了我的去路。
他沖著我搖搖頭,笑得很是溫柔:
「不對哦,我來節目就是為了堵你。」
「不然你以為,我為什麼千方百計把你弄過來。」
我下意識地回頭看了眼。
身后瞪著無數雙眼睛。
他們有的震驚,有的充滿好奇,有的跳動著八卦欲。
恨不得把眼睛黏到我和程深身上來。
我左看右看,路被他堵得死死的。
「讓我走吧,繼續站著我會死的。」直接原地社死。
我苦苦哀求,程深一臉「繼續裝,看我上不上當」的表情。
許意眠不知道什麼時候走到了身邊,拉住我的手。
我扭頭,對上她堅定的眼神:
「如果你不想和他接觸的話,站到我身后來吧。」
在場的幾位嘉賓紛紛表態,就連姜絨也點了點頭,小聲道:
「就是就是,你憑什麼不顧她個人意愿。」
程深目露無奈,他舉著雙手:「只是想和她聊聊,干不出什麼壞事。」
「我只是等她等得太久了。」
他又看向我:「愿意和我聊聊嗎?」
我盯了他一會,確定他沒有動怒的跡象,這才答應下來。
許意眠拍拍我的手:「需要幫助來找我,絕不是什麼客套話。」
我應聲后,她這才松開我的手。
經過這樣一遭,我緊繃的神經松懈下來。
程深在前頭走,我跟在他身后,他說要和我去院子外談談。
我看著他的背影,不合時宜地想到和他戀愛的那段日子里,我無數次想象過他。
想象他的臉,他的身高,他所在的城市,他打出那些字給我時的模樣。
而今天,這些被我千百次想象過的細節,居然在他的身上一點點重合。
可能確實如他所說,他展示出的都真實。
而不是像我那般,從最開始就有所保留,說的話虛虛實實。
7.
「我有做過什麼特別過分的事嗎?」
他的第一個問題,怎麼會是這個?
我搖頭。
在那段戀情里,程深是非常合格的男友,幾乎可以說完美符合了我對另一半的所有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