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牧后來是什麼結局來著?
哦,我被人凌辱,暴尸街頭,是陳牧入職出警的第一天。
他拉起警戒線,為我收尸。
那才是我們第一次赤裸相見,也是最后一次。
如果我們最后一次見面會如此不堪,不如今天就是最后一面。
現在他抱著我時,除了身體,我的心竟然也是酸脹的。
夏日午后,陽光照進來時,我能看見陳牧后背繃緊的肌肉線條。
墻上老舊的時鐘滴答地走,平日里聽著不起眼的聲音,此刻竟然像地動山搖。
「陳牧,我只是玩玩,你不要認真。」
他握著我腳踝的手一頓,潮黑的睫毛長且密,很容易就藏住心事:
「……我也是騙她的,你不要信。」
是嗎。
那就好。
10
夏荔消失了。
在半個月后,一個尋常的午后。
那天陳牧下班,像第一次遇見她那樣,買了番茄和青菜。
「我回來了。
「餓了很久吧。
「我去煮飯,你先洗澡吧。」
沒有開門時撲上來的、塞壬纏繞般的擁抱,也沒有她姿態做作的勾引。
房間里安安靜靜的,回蕩著他一個人的聲音。
她出門了?
從來不浪費糧食的陳牧,煮了兩份飯。
到十二點,她也沒回來。
手機沒有未接來電。
那份飯熱了兩次,陳牧把它放進了冰箱。
累了一天,平時沾枕頭就睡著的陳牧,第一次失眠了。
等待電話接通時,陳牧想了很多。
要怎麼問她,用什麼身份問她。
電話那頭滴了一聲,陳牧決定說:
「夏荔,你在哪?
「我……很想你……」
甜美的女聲先一步打斷了他:
「您撥打的號碼暫時無法接通。」
……
陳牧躺在地上,開始想夏荔為什麼要走。
明明從很久之前起,給她炒菜就不放蔥花了。
他也沒有再撤掉她放在架子上的洗發水和沐浴油。
連她那些花里胡哨,讓他臉紅的睡衣都整齊地掛在他衣服旁。
……甚至,他也不再系著腰帶睡覺了。
那麼到底是為什麼?
月光灑進來,照在空蕩平整的床上。
夏荔走前學會了疊被子,雖然豆腐塊并不齊整。
陳牧起身,躺在她枕過的枕頭上。
不知何時,上面屬于他的味道已經消散了。
只有她發間那種荔枝般甜膩的香氣。
楊雨枝來質問他那天,下意識把她藏進書桌下,不是怕楊雨枝吃醋。
他是怕進門的是男人。
夏荔穿著他的背心,那種慵懶的媚態,陳牧不想讓任何人看見。
夏荔不知道自己那個樣子,像開到糜艷的玫瑰,像甜得快爛掉的荔枝。
讓他想將玫瑰私有,想將荔枝攥得汁水橫流。
楊雨枝問他愛上了誰,他差點脫口而出:
「一個壞種。」
想到這,陳牧忽然想到當初趕夏荔走時說過的話。
「你怎樣才肯走?」
「玩夠了,就走咯。」
「什麼時候玩夠?」
「取決于你。」她撐著手,笑嘻嘻地看他,「什麼時候讓我玩夠。」
他是怎麼回答的呢?
他冷著臉說:
「想玩的話,你去找別人。」
是,她玩夠自己了,就走了。
衛生間擺著她的洗發水,衣柜里還掛著她的睡衣,為她買的吹風機還放在架子上。
她卻走了。
像是明天還會回來一樣,永遠地走了。
11
顧銘是男主。
他要殺我,我會死。
他不選我,我也會死。
反正都要死,還怕什麼呢?
我聯系了稅務和警察,匿名提交了檢舉材料。
顧家的賬不干凈,從小跟他一起長大,我比誰都清楚。
而當初顧銘為了哄楊雨枝開心,給我灌的藥,國內是拿不到的。
我給他下的那份,也是劇情覺醒后潛入他別墅拿到的。
我心里沒底,不知道男主光環到底有多強大。
是否強大到可以擺平這一切,強大到可以將我輕飄飄地抹殺。
我找到業內頂尖的律所擬了一份遺囑,如果我去世,所有的財產捐贈給福利機構。
「我舉報了顧家,和顧家有很大的過節,我積極開朗,也沒有自殺傾向。
「如果我死了,麻煩你把這些告訴警察。」
一切都做完。
離我結局的死期,還有三天。
可顧家那邊風平浪靜,和楊雨枝的婚期如期,股價依舊屹立不倒,怎麼辦?
我風風光光地辦!
棺材就用歐式的好了。
壽衣我不喜歡常規款,叮囑了 D 家的高定設計師,用鈔能力將工期排到最近。
要那種綢緞材質的古典婚紗,拖尾要大。
我挑了一個地勢不錯,風景很好的墓地,離大學城很近,死了也能看見朝氣蓬勃的男大學生們。
說到男大學生,我好像忘了什麼?
忘了什麼來著?
12
接到夏荔電話前,陳牧喝了些酒。
說是同學聚餐,其實是兄弟們知道他最近失戀,想拉他走出來。
大學城旁邊的小餐館,一杯杯酒灌下去,周圍倒了一群小趴菜。
陳牧卻還很清醒。
直到手機震動,跳出夏荔的來電。
那一刻,陳牧覺得自己應該是喝醉了。
電話那頭是她忐忑又試探的聲音:
「陳牧,我很想你。
「應該說……我想要你。
「……你在聽嗎?」
夜風中,陳牧聽見自己的聲音和心跳在夏日濕暖的晚風中浮沉。
讓他的心像丟進冒著氣泡的檸檬荔枝水一樣。
氣泡像針,讓整顆心甜得刺痛。
「夏荔,你當我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