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挑眉:「注意稱呼,我父母只生了我一個。」
隨后,我挽著蘇清,循著記憶的方向直直朝校長室走去。
途中,燦若朝陽的學生們來來往往,給華北大學添了生機。
可這里面少數人,委實人面獸心,令人發指。
到了校長室前,兇狠至極的聲音傳來:「蘇清持刀行兇,故意傷人,華北大學還敢留著這種人嗎?李家已經起訴了,馬上律師函就能到蘇清的手上!」
我推開門進去,眸光打量著屋子內的人,唇角微勾:「滿口胡言,顛倒黑白,李家好大的威風!」
李江北情緒激動地想站起來,卻不小心扯動了傷口,躺在沙發上大呼疼。
我只覺得聒噪,眸光盯著剛剛說話的人,李江北的父親李大海。
「律師函來了就開庭,沈家隨時奉陪。」
話語不急不緩,卻如扔進河水中的大石,驚起陣陣波浪。
李大海心虛地低下頭,「沒想到蘇清這孩子,還認識沈總,江北傷得也不重,私下解決就行了。」
李大海終究在帝都待了些年,見識不淺,知道得罪沈家就在帝都混不下去。
他暗中狠狠瞪了李江北一眼,仿佛在怨兒子惹誰不好,踢到鐵板了。
李江北也一臉茫然,我似乎懂了為何開學那天,我對蘇清維護明顯,卻仍有人敢動她。
或許是因為,我近日來身子不舒服,沒能跟蘇清在一起,使得有些人心懷不軌。
見我遲遲不語,李大海掛起假笑:「蘇清傷了我們江北,道個歉就行了,都是小孩子嘛,這事兒不用鬧太大。」
我用戲謔的目光掃視著他:「請你搞清楚一件事,是李江北帶人圍堵蘇清,想毀了她,蘇清正當防衛有錯嗎?我覺得沒錯!」
「這事我偏要鬧大,明天開庭,我說的。」
一旁默不作聲的李江北怒氣沖沖:「蘇清整天走路低頭,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高冷樣子,讓我討厭,我才圍堵她的!」
他用最狠的語氣,說著最不要臉的話,哪怕蘇清性格千般不好,也不是他欺凌同學的原因。
我張口欲辯,蘇清卻握住我的手,聲若蚊蠅:「姐姐,這事算了吧。」
我不可思議地望向她,長舒了一口氣,耐心道:「沒事,我不嫌麻煩。」
若是此次不了了之,那往后莫名其妙欺負蘇清的人,只會愈發多。
蘇清終歸涉世未深,不懂得殺一儆百的道理。
我沖李江北扔下一句話:「你有委屈,等著法庭上說。」
隨后拉著蘇清就走,留下李家眾人惴惴不安。
畢竟沈家的律師聞名天下,起訴開庭從未打過敗仗,人稱帝都常勝客。
何況本就是李江北有錯在先,他們更無能為力了。
9
等蘇清上完課后,我掐著點買好奶茶,開著跑車,在華北大學門口靜靜等待。
蘇清看到我后,立刻小跑了過來喊:「姐姐。」
我打開車門,「上來,我帶你兜兜風。」
一路無言,淡淡陽光,冬日冷風吹來,讓人平靜中透著愉悅。
車在一處景點前停下,我將奶茶遞給蘇清,「下車。」
蘇清邊喝奶茶,邊跟我走著路,四周群山籠罩,綠意蔥蘢,迎面撲來的空氣清新。
這里是白云山,不似其他山般爬得很累,更適合放松身心。
登頂后,蘇清朝下望去,深不見底,隱隱透著綠色,薄霧籠罩著群峰,增添了些許神秘感,頗有一種一覽眾山小的意味。
我緩緩開口:「沈家給華北大學捐了三個圖書館、兩個食堂、一棟宿舍,你不必自卑。
」
李江北說她在校內低著頭的高冷模樣,實則只是她不敢與人交談罷了。
畢竟在貧困又重男輕女的原生家庭下,卑從骨中生,半點不由人。
蘇清眼梢微紅道:「好,謝謝姐姐。」
一束陽光透過薄霧將少女籠罩,意氣風發,溫暖如斯。
那天過后,法庭打官司,李江北聚眾欺辱同學未果,被判了一年。
10
我咳血愈發嚴重,臉色蒼白如雪,國內外的頂尖醫生都說我活不過這個冬天。
夜半時分,我坐在床上,小夜燈溫馨的光映照著臉龐。
我拿出了我所有生日派對的照片,上面記錄著我從牙牙學語到談吐得體。
從一歲翻到二十一歲便結束了,我生于春日,二十二歲尚未到來,便注定要于冬日逝去。
禍不單行,沈氏董事會里的人,察覺到我身體抱恙,開始躁動不安,爭起了權。
甚至我二叔家的小兒子沈云庭還跑到了三亞別墅里,勸說我父親沈墨璃將百分之四十的股份轉給他。
我小心翼翼瞞著的病終究公之于眾,本不想讓父母為我擔憂操勞的。
醫院的單人病房內,我雙手死死地攥緊潔白床褥,聽著君易安娓娓道來。
「明月,沈云庭就是個畜生,沈叔叔不肯將股份給他,他就與別家公司聯合對付沈氏,還當眾惡意中傷沈叔叔。」
話落,屋子內響起了會議里的聲音,沈云庭肆意張揚的言語讓人惡心。
他居然敢罵我父親是老不死的,還說等我死后,沈氏遲早落在他手里。
他這麼膽大篤定,無非仗著沈家年輕一輩,獨他天資出眾,華北畢業,又有上進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