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那雙干癟蒼老的手,在衣服兜里摸了又摸,顫顫巍巍地掏出一個被纏繞緊實的布兜,解開來,里面放著一張銀行卡。
奶奶的手慢慢摩挲著那銀行卡,眼里淌下眼淚:「秋實被付家領養后,每個月都來看我,還把她的零花錢都攢了下來,給我這個老婆子用。」
「她擔心我身體不好,分明自己學習也很忙,卻經常回來看我,幫我干活。」
「姐姐啊……」奶奶那雙渾濁的眼睛里蓄著淚,她愧疚開口,「是不是奶奶學歷不高,沒能把你教好?」
「你怎麼能,怎麼能這樣撒謊污蔑妹妹呢?」
聽著奶奶的話,許盈瓏的臉色變得蒼白。
她不停地搖頭:「你在說什麼啊奶奶?我怎麼從來都不知道付秋實去看你的事情?」
許盈瓏笑得很勉強:「你別為了護著付秋實,就對大家說謊啊……」
奶奶蹣跚地走了兩步,顫巍巍地就要朝著眾人跪下來。
「我這老婆子敢保證,秋實真的是個好孩子,她從沒做過傷天害理的壞事,你們別兇孩子。」
看著奶奶的行為,我立刻上前,一把扶住奶奶。
奶奶掙開我的手,跪下去朝著眾人磕頭,她流淚道:「盈瓏是我沒教好,我的錯,你們也別怪她。」
記者的眼珠子一轉,看過的場面多了,他們心里跟明鏡一樣。
誰真誰假,一眼就能分辨出來。
我扶著奶奶站起身,看著許盈瓏冷笑:「你當然不知道我經常回去探望奶奶的事情。」
「因為你嫌棄家里窮,很早就已經搬走了。你捫心自問,搬走后的半年里你回去看過奶奶幾次?」
「因為擔心奶奶身體不好,摔跤生病沒人照料,我在家里安裝了攝像頭。
」
看著許盈瓏一寸一寸慘白下去的臉。
我冷聲道:「這些事情,如果你在家的話你肯定能發現。」
「可是,你知道嗎?」
我調出攝像頭,把之前手機里保存的監控記錄調出。
視頻中,許盈瓏鮮少回家,而每每回去,就是翻箱倒柜地找奶奶的存折,趾高氣揚地朝奶奶要錢。
幸虧我提前囑咐過奶奶,因此她將我給她的銀行卡藏得很好。
這才沒被許盈瓏找到。
視頻中,許盈瓏不耐煩地推搡了一把奶奶,罵道:「老不死的,真的是活著浪費,一點錢都拿不出來。」
「我留在你身邊到底有什麼用!」
而奶奶,被許盈瓏一推,踉蹌地跌倒在地,只能道歉:「對不起,是奶奶沒用,掙不到錢……」
早在之前看到這些視頻時,我就怒火中燒。
連夜趕到奶奶家,帶奶奶去檢查身體。
幸好沒出什麼大事。
而現在,留在視頻中的證據,全都成為了刺向許盈瓏的利刃。
方才自我進門起,許盈瓏就將手機偷摸地架在了書柜上。
她的手機開著直播,從最開始就一直在錄像。
她的本意,是想挑起對立,讓網友罵我。
卻沒料到,事情反轉得這樣快。她被我不動聲色地攔著,根本沒機會去關閉直播。
網友們從一開始對許盈瓏的憐惜、對我的謾罵,到風向轉變時的無言,再到看見最后這些視頻,他們風頭一轉,對許盈瓏破口大罵起來:
【好無語!到底是什麼惡心的白蓮花!裝什麼無辜!】
【虧我還以為她留在奶奶身邊是因為愛奶奶,原來只是想吸老人的血!啃老人的骨頭!】
【賤死了賤死了!啊啊啊!我剛才還幫著她說話,我好后悔!】
19
范院士扶著奶奶坐下,她輕聲道:「秀娥姐,休息一下,喝點水。」
奶奶曾是范院士研究室里的輔助工人,幫科室刨土種地。
上輩子,范院士記掛著年邁的奶奶,演講結束后,特意拜訪了奶奶,這才意外發現我在農業方面很有靈性。
因此,我努力考上農校后,成為了范院士的弟子。
這輩子,許盈瓏想阻撓我跟范院士見面,不想讓我繼續上輩子的那條路。
可我早有準備,早早就將自己的論文整理完成發送到了范院士的郵箱。
看完我的論文思路后,范院士大為驚喜。互相加上聯系方式,她了解了我的情況,并約好在演講這天與我見面。
所以許盈瓏哭哭啼啼地闖進來后,范院士一聽到我的名字,就決定當面了解清楚實際狀況再下結論。
而事情的發展果然不負她的期望。
再看向我時,范院士溫和地笑了笑:「秋實,你果然是個好孩子,我沒看錯你。」
頓了頓,她轉頭看向校長,嚴厲道:「付秋實同學身上的誤會都解釋清楚了。」
「現在,該把周重知叫過來,聊聊他校園霸凌的問題了吧。」
見此情況,校長額頭上的冷汗,越擦越多。
我笑了笑:「當然,空口無憑,我們完全可以看看監控再說。」
提到這件事,許盈瓏險些站立不住。
我卻坦然地點開了監控,將攝像頭拍下的,周重知帶著人圍堵我的場景,一五一十地全都放了出來。
我當然不會像許盈瓏一樣,蠢得明目張膽,興師動眾。
我懂得養晦韜光的道理。
要做,就要做那一擊斃命的鷹。
今天,我要將所有的東西,都一塊兒解決。
周重知霸凌我,這是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