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都有權有勢,好像地位還不低。
其中那個叫鄭松的,在上個月看上了一個女孩。
女孩不從后被他強行帶走,在兩周前被人在橋下找到了尸體。
鄭松卻連一個警方的傳喚都沒有收到。
所以當他坐在我身旁,試圖伸出手來想要攬我的肩時,在場的人都噤聲不敢出頭。
人們倉皇的態度無疑讓他更加得意。
他見我躲開的動作瞇起眼表示不悅:「交個朋友而已,怎麼,不愿意?」
我本欲折斷他的手。
最后卻沒有行動。
因為余光中,我在看見沈酌回來的那一刻,突然萌生出了一個念頭——該給他上新的教程了。
于是我干脆擺爛地往后倚靠,從旁抓了一把瓜子,當場心好整以暇地嗑了起來。
但我忘了旁邊還有個鄭松。
他像是被我的舉措逗樂了一般。
「嘿,你還挺有趣啊。」
說著,就又要對我動手動腳。
原本腳步散漫地的沈酌身型一頓,三兩步上前,擋住他的手。
鄭松不悅地掃了他一眼。
見是個少年。
「這是誰家倒霉孩子啊?」不耐煩地嚷他,「去去去,一邊玩去。」
沈酌聞言卻抿著唇,站在我的身前紋絲不動。
我看著他對我做出忠誠守護的模樣,依舊不動聲色地嗑著瓜子。
沒想到這時,收到了風聲的斗獸場管事連忙趕了過來。
他點頭哈腰地對著鄭松解釋了一通,對他們透漏了我與沈家有關系。
鄭松等人一聽,不僅沒打消心思,反而笑得愈發猖狂。
因為在我穿來之前,沈家就已經開始落敗。
更別提我這種隱隱約約和沈家沾親帶故的。
我原本是想借此機會試探一下沈酌的底線。
可現在被管事這麼一攪和,頓時沒了玩下去的心思。
自然也不愿意再和這群人浪費時間。
因而我抬眸看了沈酌一眼。
少年會意地突然發難。
只見他瞬間撤步轉身,將鄭松從后踢跪倒在地上,順勢從腰側拔出一把通體銀灰色的槍,抵在了鄭松的太陽穴上。
氣氛瞬間扭轉,鄭松帶來的保鏢們全部面色凝重了起來。
可幾秒之后。
像是發現了什麼一樣,他們突然又爆發出尖銳的嘲笑聲。
他們指著沈酌手里的槍,似好笑、似氣憤。
那是我三個月前給沈酌的。
可自從他接過后,就從沒開過火。
此時,更是連保險栓都沒有打開。
因而被發現后,從鄭松到保鏢,全都笑得上氣不接下氣。
「哈哈哈,小弟弟,不會玩槍就別硬玩,小心傷到自己。」
似乎是篤定了沈酌不敢開槍。
他們你一言我一語地調笑:
「哎喲,還是沙漠之鷹,不錯啊小弟弟。」
「回家告訴你爸爸,這槍給哥哥我玩了,你回家玩泥巴去吧!」
我托著下巴看著被眾人嘲笑的沈酌。
在言語的譏諷下他的神色卻始終平靜。
只有唇角繃得略緊,抿成了一條薄薄的線。
可就是這份過于平靜,讓我失了笑。
沒想到誤打誤撞地還真有意外收獲。
果不其然。
下一秒,我不出意料地看見沈酌側目,溫和地投向我的視線。
他的眼尾微微上揚,向著我輕輕眨了下眼,聲音帶些微喑啞叫了我一聲:「姑姑。」
像是求救,又像是求饒。
撓得我心里癢癢的。
腦袋頂著槍口的鄭松卻笑得愈發東倒西歪。
「呦呦呦,玩不過還叫家長了!」
「那我豈不是要成你姑父了?哈哈哈哈哈。」
可他不知道,就在剛剛。
少年與我達成了一項協議。
于是我心滿意足地抬手間便折斷了一只試圖控制我的保鏢的手。
然后在驚天的嚎叫聲中溫柔地覆蓋住沈酌的。
利落地打開保險栓。
帶動少年微涼的指腹扣動扳機。
「砰——」的一聲。
飛沙走石。
被血濺上的眼睛仍忍不住彎出笑意。
我聽見自己愉悅的聲音:「真是的,都多大人了,還跟姑姑撒嬌。」
……
08
槍聲消弭。
沈酌本就白皙的臉失了血色,愈發蒼白羸弱。
他整個人都在顫抖,似乎從骨子里都在恐懼戰栗。
像極了第一次掠奪生命后內心難以承受的創傷反應。
系統在我腦中也快要鬧到哭出來了。
【你看他啊,你看他啊!】
【孩子他都要碎了!】
【哪有你這樣逼人開槍的!】
我被叫得頭疼,冷聲讓他:「閉嘴。」
系統委屈地抽氣了兩聲:【殺了他們,可不能殺我了嗷。】
仿佛我是什麼十惡不赦,逼迫良民的罪人。
我看了眼身前似乎因為承受不住精神壓力而半匍匐在地上的沈酌。
冷笑一聲,讓它:「你給我看好了!」
說完,不顧它反應地抬起腳。
紅底的高跟鞋底直直地踩在了沈酌的脊背上。
「起來,別裝了。」
「真當我看不到你眼中的興奮?」
系統:???
沈酌的身影一頓。
微微顫抖的背脊停止了震顫。
他慢條斯理地抬起了頭,那向來溫和的眼中正泛著微微的笑意。
他看了眼系統的方向,歉意地笑了笑,繼而笑意輕柔地對我呢喃:「還是姑姑懂我。
」
系統:???
是啊,我當然懂他。
在這個法治本就不健全的世界。
在這個弱肉強食不公平的世界。
在這個生母死后卻又被凌辱,最終被女主幾句話就能感化,主動放棄一切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