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愛上了沒有血緣關系的哥哥。
想盡一切辦法占有他。
哥哥對此無動于衷,冷然撥動手中的佛珠。
直到我帶著假男友回家吃飯。
假男友好奇問:
「你哥怎麼總是戴著串佛珠?
「他想戒的是什麼欲望?」
哥哥沉默不語,當晚卻將我抵在墻角,嗓音隱忍沙啞:
「苗苗,你不聽話。」
1
爸媽催婚,我帶著假男友回家應付。
丁淳家世好,生得好,和我家門當戶對。
爸媽應該會滿意的。
然而,打開家門的那一刻。
竟看見任良宴坐在沙發正中。
他的高級西裝襯人,身軀修長漂亮,倚靠在沙發上,腕上掛著一串烏木沉香的佛珠。
這具讓我在夢中無數次輾轉反側的身軀,再一次出現在眼前。
我不由攥緊胸前的包包帶子。
「哥哥。」
明明是無比熟稔的兩個字,如今糾纏在唇齒間,依然讓我心顫。
「你不是……去國外出差了嗎?」
我的確沒想到任良宴會在。
自從六年前我表白失敗后,我們的關系就像是一杯無法結冰、也無法沸騰的涼白開。
靠不近,也離不遠。
他不再像從前一樣關心我、支撐我、擁抱我,總是一張冷若冰霜的臉。
我留學,他沒送。
我回家,他加班。
就連夜里我悄悄鉆進他的被窩,他也只是冷然撥動著佛珠,無動于衷。
我還以為這一次,他也會躲著我。
可……
「我當然會在。」
任良宴的面容是一貫的清冷,他轉了轉腕上的佛珠,聲音很輕:
「你第一次帶男朋友上門,我這個做哥哥的,總得為你把關。」
原來是這樣。
哥哥大概早就無法忍受我對他齷齪的心思,迫不及待把我送出去。
既然如此,我便讓他滿意。
2
飯桌上,丁淳和我爸媽言笑晏晏。
氣氛一派和諧。
除了一個人。
任良宴全程一言不發,握著筷子的指骨微微發白。
「苗苗,老看你哥做什麼?給丁淳夾菜呀。」媽媽溫和笑著吩咐。
我下意識收回目光,起身,給丁淳夾了一只大蝦。
「謝謝寶寶。」丁淳朝我露出八顆牙齒,故意叫得親昵。
我起了一身雞皮疙瘩,悄悄在桌下擰一把他的大腿。
「唔……」丁淳輕呼出聲。
落到家人眼中,便是小情侶打情罵俏。
「看丁淳和咱家苗苗感情多好啊,什麼時候結婚有計劃了嗎?」
我敷衍道:「快了,快了。」
「咔——」
身側驟然一聲裂響。
竟是任良宴握筷的手太過用力,不經意折斷了。
丁淳積極起身表現:
「我去給咱哥重新拿一雙。」
我按下他:
「還是我去吧。」
我急于逃離座位。
因為我感覺到,在我的身側,任良宴正凝視著我。
他的目光隱晦而陰郁,哪怕沒有直視,也幾乎將我淹沒。
是錯覺嗎?
剛剛那一瞬間,我竟然有種他在吃醋的感覺。
但,怎麼可能?
3
任良宴是我沒有血緣關系的哥哥。
他原本是爺爺老戰友的孫子,兩家世代交好。
不料任良宴十歲那年,父母雙雙出了車禍。
爺爺作主,將任良宴收養過來,視如己出。
那一年,我六歲。
「苗苗,這是哥哥,今后我們就是一家人了。」
爸爸媽媽如此告訴我。
我懵懂抬頭,看著眼前安靜得近乎壓抑的少年,脆生喊:
「哥哥。」
唇齒間溢出的這兩個字,注定了我們的身份。
爸爸媽媽常年忙于秦氏集團的事務,很少時間在家。
大多數時候,我和任良宴互相陪伴。
他總是很安靜,像一幅霧蒙蒙、空寂寂的水墨畫。
可后來,卻也會看著我輕笑,不動聲色地收拾一切我留下的爛攤子。
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生出了別樣的心思呢?
大概是十八歲那年,我在爺爺留下的遺物中翻到了一封婚書。
原來當年,我爺爺和任家爺爺在戰爭中同歷生死后,定下了一門娃娃親。
未承想,雙方生下的都是男孩。
這門娃娃親,便順延到了下一代。
也就是,我和任良宴身上。
我突然意識到。
如果任家父母沒有出車禍去世的話——
我和哥哥,原本應該是夫妻的啊。
這個認知陌生而新奇,我聽見自己心跳加快,好像有什麼東西撥云見日,從埋藏已久的暗影中浮了上來。
我想要愛哥哥,以另一種方式。
我不甘心止步于兄妹間的問候、照顧、擁抱,我想要親吻哥哥的唇,觸碰哥哥的腰,甚至是更深入的方式。
即使這是不被允許的。
我高考結束那天,哥哥特意請假回來慶祝。
他問我,想要什麼禮物。
我問:「什麼都可以嗎?」
「只要我能給。」
我點點頭:「你當然能給,而且只有你能給。」
我踮起腳,吻上他的唇。
清冽的氣息灌入我的嘴巴,溫熱的,戰栗的。
有那麼一瞬間,我感覺哥哥回應了我。
但很快,他掙脫開了,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
「秦苗,你瘋了?」
已經很多年,我沒有聽見哥哥連名帶姓地叫我。
如果此刻,我能夠笑一笑,裝作惡作劇的樣子。
或許,我們還能回到過去,相安無事。
但我沒有。
內心的火苗一旦點燃,怎能輕易撲滅。
我不知道哪里來的勇氣,直直望向他的眼睛:
「對,我是瘋了,但這就是我唯一想要的禮物。
「不可以嗎,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