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驚訝,是因為我沒有頭發了。
我也剃了一個光頭。
我想要陪蘇彥一起。
我被三個人看的有點不好意思,于是俯下身去抱住了蘇彥,在他耳邊輕聲問道,「是不是很丑?」
他拼了命地搖頭,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過了很久,蘇彥才輕輕地伸手抱住我,聲音顫抖的厲害,「姐姐,你怎麼這麼傻……」
2020 年,5 月 18 日。
我永遠記得這一天,我們找到了與蘇彥骨髓相匹配的人,他叫陳平安,今年三十七歲,老婆和人跑了,家里還有三個嗷嗷待哺的孩子。
迫于生計,他愿意為蘇彥捐獻骨髓,而蘇彥父母會給他一大筆費用。
手術那天,我緊張的不得了,牙齒不住地打著顫,話都說不出來。
蘇彥的母親也是如此。
蘇彥被推進手術室前,緊緊握著我們兩個的手,輕聲笑著安慰我們,告訴我們別害怕,很快他就會出來了。
仿佛那個即將上手術臺的人不是他,而是我們一般。
進手術室前,蘇彥忽然叫我,「姐姐。」
我連忙應聲,緊緊握住了他的的手,說話仍然止不住地帶著顫音,「怎麼了?」
他躺在推車上看我,眨了眨眼,「姐姐,過來。」
我聽話的走了過去,卻忽然被蘇彥拽住了手腕,他略一用力,我整個人便俯下身去。
一個輕柔的吻在我唇上飛快掠過。
我回過神,蘇彥正看著我笑,純黑色的眸子微微彎著,神色柔軟,眼底卻含了幾分得逞后的喜色。
他再次沖我眨了眨眼睛,「姐姐,等我出來。」
我不住地點頭。
蘇彥被推進手術室的那一刻,我看見躺在推車上的他對我做了一個口型。
很容易猜出,他說的是: 我愛你。
我在心里悄悄回應,我也愛你。
遇見你愛意洶涌,看世間萬物,都浪漫心動。
(尾聲)
那天的手術很成功,而我的小奶狗也足夠幸運,在骨髓移植的手術后漸漸痊愈,沒有再復發。
他說過會一輩子陪著我,他沒有失信。
我也格外地慶幸,慶幸那天的比賽現場我認出了他,慶幸他挺了過來。
慶幸,我們一起手牽手熬過了一切,依舊相愛。
一轉眼,數年已過,我和蘇彥已經畢業了。
九月初,又是一年開學季,我和蘇彥閑來無事,來曾經的學校轉轉。
然而……
我只不過距離蘇彥稍微遠了兩步,沒多久便有大一的新生小學妹跑過來,紅著臉問蘇彥要微信號。
我瞬間打足了精神,在一旁安靜地看著蘇彥的反應,對方可是個嬌小玲瓏,可愛清秀的小學妹。
蘇彥拒絕的干脆利落,「不好意思,我有女朋友了。」
小學妹愣了愣,卻還是鍥而不舍,「就是加個微信而已,當個朋友嘛,這也不行嗎?」
蘇彥沒應聲,卻直接朝我走了過來。
走到我身邊,蘇彥手一抬,直接把我攬進懷里,「不行,我女朋友心眼小,會吃醋的。」
學妹震驚地看了我一眼,皺著眉跑開了。
小學妹離開后,我推了推蘇彥手臂,「一進門就有學妹找你表白,怎麼沒有男生來加我微信?」
說著,我撇撇嘴,「是我腿不夠長,腰不夠細,還是臉蛋不夠好看?」
蘇彥側著目光打量了我一眼,沒有應聲,卻忽然拽著我向校外走去。
我一怔,「去哪啊?」
蘇彥回頭看我,眉梢輕輕挑了挑,似笑非笑地,表情又欲又撩,哪有當初那副軟軟的小奶狗模樣。
他忽然湊近過來,說,「回家,仔細看看姐姐好不好看。」
我瞬間老臉一紅。
我一直以為蘇彥是在開玩笑,可他真的拽著我直接去了他的房子。
是阿姨給他買在學校附近,讓他居住休息的房子,平時只有他一個人住。
蘇彥拿著鑰匙開門,門開,蘇彥拽著我進去,重重關上了房門。
「姐姐……」
他輕聲喚我,溫熱的呼吸落在我耳畔。
「我們去臥室,好不好?」
我想要拒絕的,可是,聽著蘇彥軟軟地語氣,看著他那張稍顯無辜的臉,拒絕的話根本說不出口。
鬼使神差地,我點了點頭,還主動攬上了他脖頸。
我們已經訂婚了,平日交往卻淡如君子。
蘇彥輕笑,握著我的手進了臥室。
床邊。
我能聽見他的心跳聲,也能聞到他身上好聞的檸檬味道,心跳一點一點加速。
蘇彥拿起一旁的遙控器,關上了窗簾,也關上了燈。
燈光暗下的那一刻,蘇彥卻輕聲問道:
「安意,嫁給我吧。」
房間內一片漆黑,我只能看見他的眼睛。
眼底星光熠熠,讓人忍不住沉溺。
我靜靜看著他的眼,輕聲笑了。
「好啊。」
因為一杯秋天的奶茶,最后嫁給了又帥又溫柔的小奶狗,這波不虧。
(全文完)
來自鹽選專欄《明明是他暗戀我》
作者:張若妤
來源:知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