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咬的。」
正在應酬的某狗聞言朝我偏了偏頭。
宋露一個人過來,池家人給了她很足的面子,她也自然而然地坐到了池越左手邊。
而我,在他右手邊。
有美在側,他總算不再作弄我了。
接下來的一個多小時,我沒有再說一句話。
但凡看見面前杯子里有酒,我就端起來一飲而盡,仿佛這樣心口就能舒暢點似的。
偏偏這杯子好像會自動續杯,就沒空下來的時候。
桌對面的我爸瞧見了,忍不住開口:「池越,不要再給她滿上了,小姑娘家家,喝太多不好。」
池越笑著回我爸:「我知道了,梁叔。」
我眼皮一跳,默默放下酒杯。
原來一直給我添酒的是池越!
我還以為是身后隨時布菜的服務員。
我用力瞪他,用眼神質問他安的什麼心。
他表情絲毫不變,故意當著大家的面勸我:「嘉諾,讓你少喝點你不聽,看吧,待會兒就得醉了。」
他倒是明白得很,也說得一點沒錯。
此時我腦袋暈暈脹脹,的確就快斷片兒了。
6
酒過三巡,接風宴變成了長輩們社交的場面,池越已經不再是主角了。
我癱在椅子上,眼睛都有點睜不開。
池越良心發現,走到我爸媽身旁,俯身對他們說:「梁叔,嘉諾醉了,這里也沒我們什麼事兒了,不然我先送她回家吧。」
我爸媽連忙說:「好好好!辛苦你了啊小越。」
池越笑了笑,轉過身就褪去笑容,向我走來。
他想干什麼?
我忍不住打了個寒戰。
「我,我沒醉,你別碰我!」我大著舌頭嚷嚷。
誰會聽一個醉鬼的話?
唯一察覺到我不對勁的是我弟弟,我求助地望向他。
結果我這弟弟,下一秒就殷勤地對池越綻放笑臉,「哥,那我姐就拜托你了哈。」
沒一個靠得住!
池越架起我把我帶出包廂,來到地下車庫,動作粗魯地把我塞進車里,給我系安全帶的架勢像捆綁犯人。
7
不知道過了多久,我清醒點的時候,已經躺在我家的沙發上了。
我好奇池越是怎麼把我弄回來的。
也不難猜,一定像是扛死豬那樣把我扛在肩膀上,然后又丟垃圾一樣扔到沙發里的吧!
他居然還沒走,端了杯清水,從我家廚房里走出來。
「醒了?喝點水。」
裝什麼好人,把我灌成這樣的不就是他?我知道他接下來肯定還有圖謀。
我抗拒地扭開臉,覺得他會在里面下毒藥。
「喝,別讓我再說第二遍。」池越把杯沿懟到我嘴邊。
我拗不過,只好低頭吮了一口。
「我問你。」沙發陷下去一塊,池越坐在了我旁邊。
我抬腿去踢他,被他一把抓住腳踝,然后借機逼問我,「你那天買的東西是給誰用的?」
我心知他問的不是剃須刀。
我裝醉,「什麼東西?」
果然,還是被他看到了。
我想到自己在超市偷偷摸摸做賊般的樣子,就感到臉熱。
故作思考了幾秒,又說:「哦,你說那個啊,你問這麼多干嗎?那種型號你又用不了。」
「梁嘉諾,你最清楚我用不用得了。」池越給了我一個陰惻惻的笑。
我嗅到危險的味道,迅速朝他出拳。
他利落地把我兩只手按在腦袋兩邊。
我動不了了。
他伏在我上空,濃眉深目,威逼利誘,帥得我心臟狂跳。
可他嘴里依然在說不當人的話:「不說是吧,那我就親到你主動告訴我為止。
」
我瞪大眼睛,剛想說話,他就已當機立斷地埋首下來。
把我的心、我的腦,全都攪成了一團糟。
8
他根本不是在接吻,擺明了是在借機報復!
快喘不過氣的時候,池越起開了一下,額頭抵著我的額頭,沉聲問:「說不說?」
我大口呼吸新鮮空氣,唯一能做的只有用眼睛瞪他。
「還不說?」
「你……」
不等我說完,他又親了上來。
更激烈的一個吻結束,他支起頭打量我有沒有松口的意思。
我一得空就要罵他:「你是不是真有病!」
他還在盯著我的嘴看,眼神執著專注,幽幽地閃著狼一樣的光。
他以前就說過最喜歡我的嘴唇,說又軟又潤,唇形像個小元寶……
可是接下來,他像突然想到了什麼,眼里的光亮暗了下去,挫敗不甘地向我問出一個人名:「蔣舶西?」
9
氣氛一下子就變了。
偌大的客廳里只聽見鐘表滴答滴答走動的聲音。
他還真沒忘記這個名字。
蔣舶西。
當初,我就是和這個人一起為他編織了綠帽子。
我清楚地記得,池越看到我和蔣舶西站在車邊擁吻的那一刻,他差點當場送蔣舶西歸西。
我們就是在那個時候分的手。
但他一定到現在都不知道,其實我和蔣舶西的那個吻,不過是個借位。
池越的角度看到的畫面是我們在接吻,但足足相隔半尺的距離內,我正低聲懇求著蔣舶西:「求求了,配合一下,改天請你吃飯!」
自此,池越怨恨上了我,只身去了英國,四五年都沒回來過一次。
一想到蔣舶西吊著胳膊腿在醫院躺的那半個月,我真是心有余悸,急忙幫他撇清,「你少去找人家麻煩!不是他。
」
池越神情松懈了點。
即刻又惡狠狠地繼續追問:「那又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