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到半夜,我感覺旁邊有個人。
就著月光,那個穿著清涼的男人,又出現在我床上。
我要瘋了。
自從我媽在不知名小廟幫我求了姻緣后,每天晚上,那個男人都會出現。
可每次我都像鬼壓床,怎麼也動不了,只能眼睜睜看著男人奪走我的被子,霸占我的大床,再一腳把我踹到床下。
最開始,我以為這是我媽為了讓我脫單鋌而走險的手段。
直到我借宿朋友蘇蘇家,睡到半夜,身旁的蘇蘇又變成了那個男人,我才明白……
這特麼是夢啊!
1
第二天,我愁眉苦臉,仰天長嘯。
蘇蘇拍拍我的肩膀,真誠地給出建議:「不能反抗的話,就好好享受吧。」
我:……
晚上,男人又出現了。
我生無可戀,渾身僵硬地等待被踹下床時,男人突然長臂一揮,把我攬進懷里。
我的臉準確無誤地貼在了他的胸肌上。
……好大。
我試圖掙扎,突然發現,我好像能動了。
艱難地移動時,男人猛然用力,再次把我禁錮在懷里,開口的聲音沙啞慵懶:
「乖,別動。」
然后我就醒了。
我接受了蘇蘇的建議。
每天晚上,我都抱著艷遇的心態進入夢鄉。
并且我發現,只要我跟他產生肢體接觸,我就能動了。
這設定,怕不是逼我變成老色批?
但咱也不是那樣的人,除了摸摸胸肌,擼擼腹肌,再研究一下男士內褲的款式,其他的,什麼也沒做。
不過有件事我比較在意。
夢里,我總是看不清男人的長相,他面龐前好像籠著一層薄霧,最多只能看到他棱角清晰的下頜。
我不死心,沿著他鎖骨一點點往上摸,然后意外發現,他的脖子上,有兩顆小小的痣。
2
「遙遙,你最近是不是戀愛了?」
公司里,隔壁桌小妍偷偷問我。
我連忙否認:「沒有沒有。」
她露出了然于心的笑容:「那肯定是有桃花了,氣色一天比一天好。」
我低下頭,趕緊用工作掩飾自己發紅的臉頰。
昨天晚上,男人問我,要不要在現實中跟他見一面。
我剛想回答,就被我媽的河東獅吼叫醒了,一看手機,馬上都九點了。
來公司的路上,我滿腦子都思考著今晚會發生什麼劇情。
沒一會兒,小妍又擠過來:「遙遙,白姐辭職了。」
我一愣:「怎麼回事?」
「好像是家庭原因。」
白姐是我們部門總監,一直以來都是部門的主心骨。
「她走了誰來頂?」
「聽說是公司高價請來的。」小妍一臉神秘,「一個未婚男性。」
就算未婚,也已經是大齡男性了吧?
我撇撇嘴,腦海里立馬浮現一個大腹便便的油膩男形象。
正說著,辦公室突然一陣騷動,我抬起頭,就看到幾個高層帶著一個身形高大的男人走進來。
他在我旁邊側身站著,我看不太清他的長相,但在他開口自我介紹時,我突然覺得這聲音有點耳熟。
直到他離開,小妍拉著我胳膊尖叫,感嘆「顧總監長得好帥啊」時,我還傻傻地盯著電腦屏幕,大腦一片空白。
如果我沒看錯的話,這位剛來的新總監,顧洲然,他襯衫領緊裹的頸部上方,脖子相同的位置上……
有兩顆痣!
3
整整一天,我都在隔著玻璃偷偷觀察總監辦公室里的顧洲然。
聲音很像,身材很像,痣也很像……
巧合,一定都是巧合!
「遙遙,你也被顧總監迷住了?」
小妍一臉壞笑。
我連忙否認三連,假裝繼續工作。
可心里像一團麻線,怎麼理都亂糟糟的,導致我工作效率急速下降,不得不在下班后又加了會兒班。
做完一切后已經九點多了,我伸了個懶腰,發現總監辦公室的燈亮著,顧洲然還在加班。
直到我離開,他也沒有下班的跡象。
工作第一天就這麼拼,難怪年紀輕輕就能坐上總監的位置。
晚上,我睡著了很久,男人才出現。
他翻了個身,摸了摸我的腦袋:「抱歉,今晚加班了。」
……其實你不用跟我道歉,我也沒有特意等你。
但是說到加班這個事,我又不得不聯想到了顧總監。
斟酌再三后,我弱弱地問:「請問……你是不是姓顧,現在是個總監?」
兩分鐘的沉默后,男人笑了,胸腔帶著性感低沉的共鳴:
「你怎麼知道?」
4
我,岑遙,在 26 歲這一年,每晚都在夢里跟一個陌生男人同床共枕。
而這個男人,現在是我的頂頭上司。
我麻了。
公司里,我盡量避免跟顧洲然接觸,畢竟我能認出他,他也有可能認出我。
但同在一個部門,難免會有接觸,就比如他為了認識所有同事,把我們都叫到會議室做述職報告。
輪到我時,我全程壓著嗓子,把言語壓縮到極致。
顧洲然點點頭,看起來好像沒什麼異樣。
回到座位,小妍小聲問我:「遙遙,你怎麼了?」
我隨便找個理由:「嗓子有點不舒服。」
「感冒了?」
「沒有沒有。」
正說著,我忽然感到一道目光,下意識抬頭,正巧與顧洲然對視。
他頓了頓,從容地移開了視線。
好像剛剛只是不小心與我對上了目光。
但我心里依舊毛毛的,于是下定決心,非必要,絕對不看顧洲然。
下班時,我快樂地奔向電梯間,迅速地擠進一個快要關門的電梯,正想感嘆自己好幸運,一抬頭,看到電梯的角落,站著個熟悉的修長身影,正揚眉朝我望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