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嗎?沒關系,反正我未婚夫馬上就要回國了。」
我若無其事地倒酒。
「雖然他吸毒酗酒還打人,但我相信他會對我好的。」
靳錚忽然攥住了我的手臂。
眼神危險。
「吸毒、酗酒、打人?」
「是啊,他承諾帶我出國,我可以繼續上學,至于打我,打就打吧,誰讓我寄人籬下呢。」
靳錚氣息錯亂,手背青筋凸起,按住我的肩膀。
「不能跟他走。」
「你想繼續念大學,我也可以。」
我打斷他。
「你可以什麼?」
我笑著仰頭,挑釁地咬住他的下唇。
「這樣也可以嗎?」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喝醉,靳錚神情混沌,竟有幾分和清醒時完全不同的乖巧。
他想推開我,卻慢了半拍,被我按住了腰窩。
「這里很漂亮呢。」
我用力按了按。
像觸碰到某種機關,靳錚泄了力氣,趴在我的肩膀狼狽喘息。
「不是不喜歡我嗎?所以為什麼這麼興奮呢?」
「是身體天生就比較敏感嗎?」
在我不知死活伸手攥緊的時候,他終于撕破冷淡的面具,將我按進了懷里。
像打開了洪水的閘門,洶涌一躍而出。
瘋狂而迷亂。
呼出的氣息灼熱到燒紅了我的臉頰。
「林羨。」
沙啞的嗓音只知道呢喃我的名字。
浪潮拍岸。
絢爛的煙花在腦中炸開。
靳錚意志最薄弱的時候,我在他的耳邊得逞地笑:「哥哥,強吻妹妹的感覺怎麼樣?」
「靳錚,你說你是不是變態啊?」
靳錚捂住我的嘴。
布滿血絲的眼底有絕望。
「別說了。」
「求你。」
我詫異地摸了摸他濕潤的眼角。
有點不敢相信。
我竟然把靳錚……
做!哭!了!
這屬實過于夢幻。
所以在他醒來前,我忍著身上的不適收拾東西跑路。
14
程稼譯約我在咖啡廳見面。
他來得風塵仆仆,眼袋虛浮。
「寶貝,我找了你很久。」
溫文爾雅的臉上笑容真摯,眼中有失而復得的愛意。
我也曾以為他是愛我的。
豪門聯姻不談真情,所以父親挑中了程稼譯,我想也沒想就答應下來。
程稼譯的確待我很好。
可我忘不了上輩子他吸毒后渾濁尖銳的目光,忘不了他把我鎖在別墅里,更忘不了被扼住脖子的窒息無力。
他是個瘋子!
程稼譯握住我的手,狀似無意地開口:「寶貝,你現在是不是和一個叫靳錚的保鏢住在一起?」
他說靳錚是個十惡不赦的混球,對我揣著下流的心思。
我戴著墨鏡,是個不需要顧忌的瞎子。
程稼譯毫不掩飾眼底的恨意。
明明他和靳錚并不熟悉。
「仗著林家破產,竟然落井下石扔給林伯父一筆錢,狂妄地說要把你買下來!」
「他憑什麼?一個不知天高地厚的窮保鏢也配?」
程稼譯不停追問我靳錚住在哪兒。
他身后站著四個魁梧的保鏢,擺明了要找靳錚的麻煩。
「不用找了。」
是靳錚的聲音!
他從我身后的卡座上站起身,比程稼譯高了半個頭。
他穿了身簡單的黑襯衫,壓迫感十足。
「你跟蹤我?」我脫口而出。
他不自然地垂下目光。
手里還攥著個袋子。
「藥,你忘記帶了。」
我快氣笑了。
一路跟蹤到這兒,不是為了挽留,只是為了送藥?
我伸手過去接藥,被拉進懷里。
他身上還有我的香水味。
手有點顫抖地牽住我。
「能不能別和他走?」
聲音也在發顫。
我想到最動情的那一刻他紅紅的眼尾。
像流離失所的流浪狗,像快要被太陽融化的冰淇淋。
孤獨和沒有安全感刻進了他的 DNA 里。
我有點能理解這種無力感了。
就像上輩子我一邊畏懼靳錚,又無可自拔地依戀他。
我掙扎了很久才鼓起勇氣向他告白。
他拒絕我,然后給了我一張銀行卡,送我到機場,目送我跟著疼我愛我又有錢的程稼譯離開。
靳錚永遠也不會知道。
我死在了他以為能給我幸福的程稼譯手里。
「就這麼想和他離開?」
靳錚擦干我臉上的淚,眸色復雜。
程稼譯等不及,指使保鏢動手。
靳錚松了松袖口,露出僨張的手臂肌肉,風輕云淡地安撫我。
「別怕,很快。」
我抱緊他的腰,很小聲提醒他:「別打架,我已經報警了。」
門外的警笛聲響起,靳錚愣了一下,分神的那一刻,程稼譯的拳頭揮了過來。
15
我知道自己沒辦法抗衡程稼譯,從一開始就打定主意要他自食惡果。
在國外的時候,程稼譯染上了吸毒,后面又做起了販賣毒品的買賣。
人贓并獲,他會在監獄里待很久,再也威脅不了我。
靳錚收拾行李,打算過完年送我出國繼續念書。
「帶個保鏢去上學,我可付不起工資。」
「不用工資。」
他還是沉默寡言。
去警局那天,他已經知道我眼睛恢復,卻還樂此不疲地替我安排好所有。
我問他給了我爸多少錢。
他搖搖頭:「不多,幾萬塊而已。」
社區工作人員來走訪,發了兩盒計生用品,神情怪異地來回打量我和靳錚的臉,仿佛在比對有幾分相似。
靳錚拿著兩個小盒子像拿著燙手山芋。
那晚我們并沒有做到最后一步,他實在是太能忍了。
我一度懷疑他不行。
他隔天就帶我搬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