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錯眼地盯著我,招手讓我過去。
我端著湯走到他身邊,他要我俯身。
我俯下身子,傅凌坤朝我靠了過來,嘴里低喃:「你到底給我下了什麼蠱?為什麼我忘不了你。」
我心里莫名悲傷,但還是提醒他:「你有沈洛了。」
他像是被一巴掌打醒,收回了探向我胸口的手,閉上眼睛,不再說話,直到天明。
天亮后,我疑惑地看著傅凌坤。
我不知道他為什麼在這里留宿。
但這房子都是他送的,我也就由著他。
等到早上七點,傅凌坤才起身要走。
他邊洗漱邊問我:「你和傅若明是不是真的。」
我倚著浴室門笑,眼神貪婪地在他身上流連,卻什麼都不告訴他。
憑什麼他疼著寵著沈洛,而我身為無足輕重的替身,還得跟他報告分手后的私生活。
傅凌坤沒得到答案,冷著臉走了。
臨走時他看了我一眼:「傅若明是狐貍,你玩不過他。」
他猶豫了下:「那天我的建議,你隨時可以考慮。」
我微笑送客:「傅總慢走。」
門「砰」的一聲被甩上。
我垂首,在門后站了許久,然后昂首挺胸,出門去戰斗。
9
傅若明最近頻頻見我,甚至辦公的時候、應酬的時候,也會讓我陪在一旁。
傳言中,我是他的寵妃,說不定以后就是傅家新的女主人。
如果傅若明在家產之爭中獲勝的話。
連我爸都給我打來電話,我沒接,他厚著臉皮把電話打到我媽手機上。
他已經十多年沒有主動聯系過我們母女了。
我拿過手機,將他號碼拉黑,心里是從沒有過的爽。
但我不敢把傳言當真。
傅若明到現在連碰都沒碰過我一下。
他腦子好像有病。
我有時候懷疑他在把我當繼承人培養。
我在他的辦公室,就是陪他辦公,像是在跟老師學商戰,時不時他還考考我。
我陪他應酬的時候,他向別人介紹,也要說我是他的小徒弟。觥籌交錯間,教我怎麼談判,怎麼布局。
傅凌坤說傅若明是只狐貍,他說的沒錯。
但這只狐貍腦子里在打什麼算盤,我真的看不透。
我只知道我成長飛快,比跟傅凌坤暗戳戳偷學時,強的不是一星半點。
有他的教授與庇護,我一日千里。
我與他的關系,甚至都驚動了傅家老爺子,老爺子發話,要見見我這個勾引完侄子勾引叔叔的狐媚子。
他到現在連沈洛都沒見過。
鬧到這個陣仗,我猜,也許傅若明真的對我有意思,在傅老爺子面前都顯露過?
但下一秒,傅若明一句話就打掉了我的猜測。
他埋頭批文件,頭都不抬,對老爺子派來的助理說:「沒必要見。」
我坐在旁邊,多少感受到一絲尷尬,卻只能強裝笑顏。
助理看了我一眼,眼神中多了一絲鄙夷。
我裝沒看見。
等助理走了,他依舊在批文件。
我卻總覺得心里有股怒火熊熊燃燒。又不知為何而燒。
連傅凌坤與沈洛和好時,我都沒有這麼生氣。
我知道我不知好歹,可這幾年,他是第一個對我無所覬覦,沒有鄙夷,給我尊重的人。
他養肥了我的膽子,我當場把臉拉了下來。
傅若明批完文件,端起杯喝咖啡,瞥見了我的臉色,愣了一下,唇角勾起好看的弧度:「生氣了?」
我扯出一個假笑:「沒有。
」
「那你是嘴唇癢?」他饒有興趣地看我。
我松開牙關,放過我的下唇,低下頭不說話。
傅若明起身走了過來,第一次對我做出個尚算親密的舉動。
他摸摸我的頭頂,清冷的聲音帶著笑意:「我說的是你沒必要見他,不是他沒必要見你。」
語氣中的疏離,讓人聽不出來他口中那個「他」,說的是他的親生爸爸。
我多少有些詫異,抬眼看他。
卻第一次發現,他眼眸很深邃,讓人看不清神色。
10
拒絕傅老爺子的助理后,傅家老太太也派人來找我,命令我去見她。
傅若明冷笑一聲,照樣回了一句:「沒必要。」
我覺得奇怪,卻不敢多問。
結果幾天以后,傅凌坤告訴了我答案。
他冷著臉把我攔在了家門口:「楚笑,為什麼要選擇傅若明?」
我攤手:「那你為什麼要選擇沈洛?」
傅凌坤拉著我的胳膊僵了僵。
過了會兒,他冷笑:「你口口聲聲看不起沈洛是私生女,自己還不是選了個私生子?」
他又道:「因為你,傅若明把老爺子和老太太都惹火了,老爺子放話了,傅家繼承權沒私生子的份。」
我僵住了。
傅凌坤捉住我的肩膀:「楚笑,他沒了繼承權,就給不了你什麼了。」
我突然覺得很憤怒,掙扎了一下,沒掙扎開,便抬頭瞪他:「你又能給我什麼?情婦的身份?將來讓我再生個私生子女?你們傅家是都好這口是嗎?」
傅凌坤怔了怔。
他看起來困惑又懊惱:「你以為我想這樣?!你跟著我這一年為什麼要把真實的自己藏起來?為什麼分手了才讓我知道你會下蠱?!」
我是真的氣笑了。
白月光與朱砂痣,可真是男人永遠的困擾。
我不知哪來的力氣,一把推開他。
我沒空跟他拉扯,我一心想去看傅若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