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傅凌坤眉頭緩緩擰起:「楚笑,分手你很開心?」
我低了低頭,笑著糾正他:「不是呢傅總,是拿到禮物很開心。」
傅凌坤眼中滿是黑沉沉的怒氣。
過了幾秒,他起身離開。
我不懂他在氣什麼。
他的白月光終于回國了,我這個替身也該下臺了。
我識趣難道不是他希望看到的麼。
而且我跟著他的時候,每時每刻都把自己的表情聲音、穿衣打扮調整到與沈洛九成相似,堪稱最佳平替,怎麼都對得起這筆錢。
怎麼沈洛一回來,我做什麼都不對了呢。
我拿著我的分手費,看著窗外啟動跑車的他,慢慢收回從前的心思,淡淡笑了笑。
呵,男人。
3
傅凌坤離開當天,我從替身變成富婆。
我脫下素色裙子,卸掉臉上的淡妝,將衣柜里純情的衣服全部扔掉。
那都是傅凌坤買回來的,是沈洛的風格,不是我的。
我穿起大紅短裙,出門把頭發染成棕色,燙成復古大波浪,在唇上點出一抹殷紅。
這才是我,楚笑。
我買了一堆我喜歡的衣服鞋子回來,帶著購物的愉快回到傅凌坤贈送給我的別墅門口。
我這人成長坎坷,注定沒心沒肺、薄情冷血。
也許一時會動心,但卻不會放任自己沉溺情愛。
只因我沒這個資本。
現在我只想過好日子,比沈洛更好的日子。
想讓我媽過好日子,比沈洛的媽更好的日子。
剛接近傅凌坤時,我想得很清楚,我要的不是傅凌坤的人。
我要他不菲的分手費。
至于中間的偶爾心動,就權當是感冒一場。
我下了跑車,正要回家,一個人影猛地竄到我的面前。
我一看,是沈洛。
她冷著臉:「你跟傅凌坤要了多少分手費?」
我挑眉:「多得你想象不到呢。畢竟我服務好,金主很滿意。」
沈洛鄙夷地冷笑:「服務再好又有什麼用,你不過就是只討飯的雞,看著傅凌坤疼愛我,然后自己躲在角落哭。」
我被她逗笑了:「沈洛,你真以為我像你那麼放不下傅凌坤呢?」
我湊近沈洛,緩緩道:「從頭到尾,我從未愛過他,我只愛他的錢。你得到他的人,我分走他的錢,我們是雙贏,你覺得呢?」
我知道我是在睜眼說瞎話,可我怎會在她面前示弱。
沈洛難得沒說話。
她一個勁看著我身后。
我覺得不對。
身后有股寒意。
我一回頭,傅凌坤站在我身后。
面沉如水。
我怎麼忘了,沈洛挑釁我,必然是要讓傅凌坤看的。吃一次虧不夠,怎麼又吃一次。
沈洛朝傅凌坤跑去,小碎步看著十分柔弱:「凌坤,你怎麼追來了,我只是想找笑笑姐講和的,你干嘛不放心?」
傅凌坤將她摟在懷里,動作溫柔,眼睛卻依舊盯著我:「楚笑,你好樣的。」
我咬唇強笑:「多謝傅總夸獎,傅總進來喝杯茶?」
他冷哼一聲:「不了,惡心。」
他摟著沈洛,頭也不回地走了。
我看著他的背影,出了會兒神,默默轉身回家。
當夜,我把我媽從老破舊小區接到了別墅里居住。
安頓好我媽,夙愿達成一半,我安心回房睡覺。
床很大,身邊很空,沒有懷抱可以取暖。
我自幼怕寒,很多個夜晚,都是縮在傅凌坤懷中才能入睡的。
此刻我覺得冷。
我沒有我以為那麼善忘。
4
我很晚才睡著。
第二天一醒來,我來到書房,指尖拂過書桌,靜靜發呆。
曾經很多個夜里,傅凌坤在這里處理公務,而我為他泡杯茶,坐在一邊陪他。
我是個合格的情人,沈洛會做的事我做,她不會做的事我也做。
比如,在傅凌坤做各種決定的時候,好奇地問問題。
比如,把他所有的投資決策記得死死的。
比如,他最近比較看好的創業公司的名字,我在夢里都能倒背如流。
這幾年,我把他的投資思維、商業經驗,完完全全拷貝了下來。
我是他最好的徒弟。
手又拂過他的茶杯,我給自己泡了杯茶,學著傅凌坤的樣子,坐在書桌后面。
傅凌坤很大方,他給我的分手費,足夠我去投資了。
他帶我參加過的應酬不少,留給我不少人脈。
我在書房喝完茶,然后起身洗漱,換上裙子和高跟鞋,打了幾個電話,出門見人。
我在他跟前裝了一年沈洛的平替版,等的就是這一天。
我開始往上爬的這一天。
其實從我媽和我離開沈家那天起,我就知道,做老婆不如做老板。
起碼老板不會被裁員,老婆卻隨時有可能下崗。
一開始接近傅凌坤時,我就不只想做情人。
我想做傅凌坤。
接下來的幾天,我日夜忙得不著家,有時也會被迫應酬。
我在傅凌坤面前從不喝酒,可現在卻穿著最性感的衣裙,喝著最烈的酒,與各色老板周旋。
他們知道我被傅凌坤拋棄后,都愣了愣,隨后看看我白皙的皮膚,同情地拍我的胳膊手背大腿。
我無所謂,只要先打進這個圈子,我不怕付出什麼代價。
所謂的自尊,都要在強大后才有資格談論。
只是大家好歹都是體面人,除了各種暗示和留電話,也沒什麼過激舉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