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盛意,真的不是。」
我想,我又得考慮離開了。
沈既白渾身一松,像只癟了氣的氣球,眼神破碎,好似在控訴我為什麼不承認。
破天荒地,我心里竟有一點難受。
沈既白低頭靠在方向盤上,頹靡開口:「你下車吧。」
難受僅一瞬,得了特赦,我忙不迭地下車跑了。
回家后,我心情不太好。
看著卡里的余額,都沒有感到特別高興和安心。
我害怕,害怕沈既白媽媽會再次出現,怕她身后跟著那個男人。
雖然,那個男人已經死了……
4
晚上睡覺的時候,我破天荒地做了個夢。
夢里,狹小的屋子,毆打和辱罵,破碎的眼神和溫熱的血。
驚醒后,我再睡不著了。
我用被子將自己緊緊包裹起來,腦子里不受控制地冒出以前的事。
當初和沈既白分手后,他媽媽怕我賊心不死,暗地里通知了那個男人,法律意義上的,我爸。
她向他透露了我有五千萬,于是那個男人想盡一切辦法要帶我回去,獨占這五千萬。
我肯定是不愿意回去,爭執間,那個男人被路過的貨車撞死了,我本來不想管,但聽到他的房子要拆遷……
不管那是不可能的。
房子是我媽的,拆遷款必須是我的!
可不能便宜了那些亂七八糟的親戚。
那個男人是入贅的,所以我跟著我媽姓,可當我外公外婆都去世后,他就暴露了本來的丑惡面目。
嗜賭,酗酒,家暴,凌虐。
直到后來我媽被意外打死,他進去待了幾年。
當時想拿拆遷款就得證明我和那個男人有血緣關系,所以我去做了親子鑒定,暫時把身份證上的名字改成了林意。
草草辦完喪事,拿了錢后,我去看了心理醫生。
因為我又開始做噩夢了。
后來好一點了,我便想去旅游散散心,沒想到在機場遇到了沈既白。
我當時是用林意的身份證買的機票,加上我矢口否認,他暫時相信了我不是盛意,然后出錢讓我當替身。
我當時被錢迷了心竅,就答應了。
哎……
睡不著,我又開始看去外地的機票。
打開手機才發現,有一條沈既白的未讀,是昨晚十一點發的,但我昨天睡得早。
【林意,我最后給你一次機會。】
機會?坦白的機會?
NO,他媽我惹不起,豪門闊太我不配。
我正準備搶機票,但很快又想,還是先去看看心理醫生吧,畢竟剛才又做噩夢了。
萬一去外地后噩夢纏身……
那時再回來是不可能的,我一走沈既白肯定發現,他好騙,他媽可不好惹。
我早去早回,沈既白應該不會發現什麼。
打定主意,我第二天一早就去了醫院。
輕車熟路地去找艾煙,然后發現,里面坐著一個我很熟悉的身影。
沈既白他媽!
她怎麼在這兒?
第一反應是,我暴露了,他媽來逮我了。
我扭頭就跑。
找個安全的角落躲著后,瘋狂搶機票。
機票還沒搶到,面前先多出了一道陰影,我顫巍巍抬頭。
只見沈既白逆著光站在我面前。
「你在這兒干什麼?」他聲音如常。
他發現了?
他沒發現?
還是他陪他媽來的?
恨吶!
昨晚猶豫什麼?
我磕磕巴巴地說:「我……痛經,來開點藥。」
「婦科在三樓,這里是六樓。」
「我走錯了,走錯了。」
我心虛地往外走,卻在經過沈既白時突然被他抓住手臂,一把按在墻上。
表面維持的平靜打破,露出底下洶涌澎湃的熾熱。
「盛意,你挺會演啊。」他咬牙切齒,「自己給自己當替身的感覺怎麼樣?」
5
我心里「咯噔」一下,完了,被識破了,死定了。
「我……把錢還給你唄。」
嗚嗚嗚,肉疼。
可下一秒,沈既白腦袋委委屈屈靠過來:「那麼想要錢,干嘛不嫁給我?我有的是錢。」
「啊這……請不要那麼戀愛腦。」
我都看不下去了,堂堂太子爺不做事業批,當什麼戀愛腦。
然而,沈既白全然不顧。
「盛意,我都知道了。」他伸手按住我的胸口,「你這里有病。」
「……」
我怎麼感覺他在罵我。
「嫁給我,我有很多錢。」沈既白眼神熾熱地看著我。
說實話,很突然,并且我不想當豪門闊太,他媽一看就是惡婆婆。
我不知道該說啥的時候,身后響起腳步聲:
「既白,這位小姐是?」
沈既白他媽!
老巫婆!
我揪住沈既白衣服,臉埋在他胸前,身體不受控制地抖著。
恨的。
沈既白識相地將我護住,冷漠開口:「找的替身,你不是知道嗎?」
這他媽都知道?
他這個太子爺是不是有點水?
「既白,玩玩可以,別往家里……」
話還沒說完,沈既白直接護著我轉身,走了。
出了醫院上了車,沈既白才松開我,我立馬表示:
「我不會……唔!」
他強吻我!
我伸手抵抗,被他輕而易舉制住。
「盛意,你放心,沒有人會阻止我們,包括我媽。」他在我耳邊說著,深情繾綣。
「可我不愛你啊。」
不是我煞風景,這是事實。
不說愛,單純的喜歡我都做不到。
「沒關系,我有錢,你愛錢,換算一下就等于你愛我。」
這……他是懂換算的。
事實證明,戀愛腦沒救。
「其實我很好奇,你之前一直不知道我是誰,怎麼昨晚突然查到了?」
這也太突然了,我一點準備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