估摸著是真不放心,帶湯圓去醫院檢查去了。
我沒得意太久,就接到了周總的電話,匆匆趕往寵物醫院。
湯圓這一檢查,當然是檢查不出什麼腸胃問題的。
但檢查出了個崽。
周總看著湯圓的 B 超單子,又抱臂冷颼颼地看向我:「請解釋。」
活脫脫一副質問渣男的模樣。
「這可不是我干的啊。」
理直氣壯的我很快在周總面無表情的注視下縮成一團鵪鶉。
我好像想起來了那麼一點兒,如果沒猜錯的話,應該是我家來福把周總的湯圓給糟蹋了。
來福是我養的一只比熊串兒,平時遛湯圓的時候我偶爾也會帶著來福一塊兒玩。
之前一直沒給來福做絕育,主要是想著,現在絕育可太貴了,反正來福是公狗,不吃虧。
怪不得渣男那麼多,當渣男的感覺太好了。
現在感覺不太妙。
我打工五年,當代奴性早已深入骨髓,立馬條件反射地開始鞠躬認錯。
周總好冷漠,周總不為所動。
沒辦法,只能委屈來福了。
隔天,我當著周總的面兒,把來福送上了絕育手術臺。
周總還算有點良心,給來福挑選的是超級豪華絕育套餐。
唯一不好的就是,錢是我付的。
我厚著臉皮問:「給報銷嗎?」
周總:「......」
周總沉默良久,大約是被我殷切的目光打動,掏出手機掃了我的收款碼。
——到賬 100 元。
「去賣兩杯咖啡。」
周總低沉的嗓音懶洋洋的,說完就抱臂靠著椅背閉目養神起來。
我:「行。」
資本家確實無情。
絕育手術很快。
來福割以永治之后,一臉生無可戀,頭趴在小手臂里都不愿意正眼瞧我。
我當然不能讓它記恨我,我揪著來福小聲叭叭:「是他,他指定羨慕你超強的能力才想著給你割了的!」
周總:「?」
我避開周總的眼神,揪著來福繼續指桑罵槐:「福寶,你別不服氣,渣男是沒有好下場的。」
我偷偷看了一眼周總腰部以下不可言說的位置:「管不住的東西,就該一刀噶了。」
周總額角一跳:「你看哪里?」
說著抬手蓋住我的頭頂,輕輕一擰,來福又回到了我的視線中。
我心底切了一聲。
心道他倒是想管不住,但沒那個能力啊。
不知道在敏感什麼。
6
自從來福給周總的湯圓搞懷孕以后,周總終于給我派了其他活兒。
我工作的地點從公園、湖邊、山上、大別墅變成了信榮集團周總的辦公室。
我工作的內容從遛狗睡覺打游戲變成了端茶倒水復印文件接電話外加跑腿。
雜七雜八,毫無技術性可言,就這周總還不斷挑我的刺兒。
昨天說我沖的咖啡萃取過度。
今天說我接電話蹺二郎腿很沒有形象。
「拜托,接電話又不是打視頻,我就算一邊摳腳一邊接電話對面也看不見啊!」
「......」
周總是個紳士,似乎不太能忍受粗俗的語言,三天沒找我說話。
這是我最幸福的三天。
三天后,周總又開始挑刺了——
我同他講道理:
「屎一樣的工作,做得再好,也是屎上雕花。」
周總忍無可忍:
「你能不能不要這麼粗俗?」
我也忍無可忍:
「你能不能不要那麼講究?難道你跟情人上床的時候,也要很禮貌地說,您好,請問我現在可以進去嗎?您好,舒服不舒服?」
周總:「......」
糟糕,嘴快戳中周總的痛處了。
周總落荒而逃。
這局我不好說勝沒勝。
反正挺忐忑的。一下午都在擔憂中渡過。
周總信息發來的時候,我還以為是辭退信。
周總:沒情人。
還好,不是辭退信。
我松了一口氣,連忙給周總送去安慰:我懂,我都懂!
周總:?你懂什麼了?
我繼續安慰:處男嘛,很有市場的!
周總又三天沒找我說話。
7
周總這個人很奇怪,他覺得我工作啥都干不好,卻偏偏走哪兒都愛帶上我。
參加經濟交流會,放著 985 211 研究生畢業的秘書不帶,帶的是我。
到分公司視察,放著專業的考察團隊不帶,帶的是我。
去參加慈善晚宴,放著膚白貌美大長腿的公關經理不帶,帶的還是我。
就是應酬的飯局不帶我,但應酬過后總會叫我過去接送。
我第三次在電話里提醒他:「我不會開車啊。」
周總沉默了一會兒,很固執:「那你過來給我叫個代駕。」
「你有司機啊!」
周總沒聽見,周總掛電話的速度總是那麼干脆利落。
沒辦法,我只好換上衣服去飯店接周總。周總應酬基本上不會被灌酒,但意思意思還是會喝一兩杯,不醉人,很清醒。
我試著同他商量:「周總,您看看下次您是不是可以直接喊張師傅開車過來接您呢?」
周總把手機丟給我:「我喝醉了,看不清電話,你叫。」
「那你就能看清我的?」我翻開周總手機里的通訊錄,第一個就是我的。
——AAA 湯圓。
我:「行。」
我把張師傅的備注改為 AAAA 張師傅,又把陳秘書的備注改為 AAAA 陳秘書。
沒用。
周總還是總能在一眾 AAAA 中精準地狙擊中我。
他為難我,我就為難他。
在下一次他和美女醫生約會的時候,我故意借位拍了好幾張他們看起來像是接吻的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