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顧揚還賴著不肯走,我砸了個酒瓶,才唬住旁邊那群起哄的小孩,把人拖走了。
顧揚個頭高,我好不容易把他弄進車里,汗已經濕了后背。
跟著導航開到顧家別墅門口后,他忽然湊過來,靠在我肩頭嗅了嗅:「姐姐,你身上好香。」
人的欲望與惡念本就是一瞬間出現的。
在這輛車上,顧正陽曾經借著談完生意送我回家的名義,隔著裙子在我大腿上輕輕摩挲。
他的拇指上戴著一枚昂貴的帝王綠扳指,通透潤澤,只這一枚,就夠我五年的薪水。
他是故意的。
似乎儒雅隨和,但勝券在握。
而如今,我和他兒子坐在這輛車上,天色漆黑,車燈昏暗,酒氣蔓延,氣氛正好。
我勾了勾唇角,松了雪紡襯衫胸前的扣子,解開安全帶,翻身坐上顧揚大腿,伸手拆了頭繩,任由柔軟微卷的長發散落下來。
捧著顧揚的臉,我準確無誤地找到了他的嘴唇,若即若離,感受著他一點一點上升的體溫。
等他實在忍無可忍,打算反客為主時,我又飛快退開一點,看著他的喉結上下滾動。
因為欲求不滿,顧揚眼睛通紅地望著我,又不敢輕舉妄動,只好嗓音沙啞地撒嬌:「姐姐,我好熱……」
我輕輕地笑了,一邊伸手去解他的皮帶,一邊重新向前吻他,在他唇舌間呢喃:「怎麼辦?姐姐只能讓你更熱。」
3
顧揚很年輕。
年輕……也就意味著精力旺盛。
一開始是我勾引他的,可到了最后,反倒是我被他引導著,幾乎浮沉著迷失在欲海之中。
顧揚的確是喝醉了,渾身滾燙,腦袋像小狗一樣在我胸前拱來拱去。
我咬著嘴唇推開一點,他又吻著我的耳垂,反復地叫:「姐姐,姐姐……」
他的身上帶著年輕男孩特有的氣味,清新,迷人,但此刻深陷情欲,又格外令人心動。
顧正陽的車子副駕,被我和顧揚弄得一片狼藉。
在他把椅背放倒,將我按在柔軟的墊子上時,好像有電流躥過全身,我感受到一種莫名的快慰。
第二天上午,我在顧揚的臥室醒來。
他還在睡著,一條胳膊搭在我胸口。
昨晚喝了酒,又折騰了半夜,他睡得很沉,我把他胳膊挪開,小孩也只咕噥了一聲,沒什麼大反應。
顧正陽給我打來了電話:「秦昭,小揚昨晚沒給你添麻煩吧?」
「沒有。」
大概是昨夜太過放縱,一開口,我才發現自己的聲音沙啞得厲害。
顧正陽低笑一聲,聲音忽然帶了些溫柔纏綿:「小昭,你別這麼跟我說話,我會誤會的。」
呵呵,你慢慢誤會吧,反正我睡的是你兒子,不虧。
我在心底冷笑一聲,掛了電話。
顧正陽很快又發了微信過來:「誠基那個招標方案的最后一版,你再發我一份備用。」
我盯著消息,半晌沒作聲。
顧正陽總是這樣,在工作和私事的狀態里隨意切換,他倒不介意,卻把我的生活攪得混亂不堪。
上一次,我去他辦公室送文件,他手指從我手背緩緩滑過,就讓突然闖進來的前臺看了個正著。
后來公司里關于我的流言紛紛擾擾,什麼難聽話都有,還是我去說了軟話,又請他吃飯,他才肯出面將流言澄清。
他終究長我十五歲,論手段,我敵不過他。
可顧正陽的公司又是行業龍頭,如果辭職,我去別的地方,很難再拿到這麼高的薪水。
我有些出神,光著兩條腿在床下站了一會兒,身后忽然傳來顧揚的聲音:「……姐姐?」
嗓音里帶著幾分剛清醒后的惺忪。
我收斂心神,轉頭看著他,笑笑:「你認識我是誰嗎?」
顧揚點點頭,揉了把凌亂的短發,跳下床,去浴室洗澡:「你昨晚說了,你是我爸公司的員工。」
他的鎮定令我微微意外。
原本以為顧揚醒來后肯定會質問我昨晚的事,我連借口都已經編好了。
不過想到昨晚在酒吧里看到的場景,我倒有些明白過來。
現在很多小年輕玩得比大人開放多了,而顧揚作為典型富二代,大概早就習慣了這樣的一夜情了吧。
這樣也好,大家心照不宣,玩完就算,各不相干。
我換好裙子,踩著高跟鞋,出門前跟他揮了揮手:「再見。」
然而,我萬萬沒想到,剛上車我就接到了顧揚的電話:「你去哪兒了?」
我懶懶道:「打車回家啊。」
真要命,白襯衣讓這位小少爺揉得皺皺巴巴,上面還有星星點點干涸的不明痕跡。
我不由反思了一下,昨晚確實過于放縱了。
但我好像也真的有些……食髓知味。
顧揚好像有點兒生氣:「你就打算這麼走了?」
我笑起來:「怎麼,你還想跟我再來一次嗎?」
電話那邊沉默下來,片刻后,顧揚的聲音傳進我耳朵里,冷冰冰的,有點像他爸顧正陽:「讓你的車停在原地等我。」
我這個人,吃軟不吃硬。
當即冷笑一聲,掛了電話,對司機道:「繼續開。」
但不知道顧揚從哪兒弄到了我的地址,過了兩天,早上我出門吃早飯,一開門就看到他蹲在我家門口。
聽到聲音,他抬起頭來,嘴唇凍得發白,濕漉漉的眼睛里顯出幾分無措和委屈,像是被主人拋棄的大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