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的他真的過得很好。
林琳好奇:「你們之前有仇啊?」
「難道我們現在沒仇嗎?」
「也是,大樹掛辣椒。」
「你到底是不是我經紀人!」
「是啦。」
江旭剛走,顧衡就從辦公室隔間出來。
他掃我一眼,語調不冷不熱。
「好可憐。」
胃里已經因為沒吃早飯而開始抽痛。
「老板起這麼早,貴司該不是要倒閉了吧?」
「有你們兩棵搖錢樹一時半會倒閉不了哦,」顧衡指指笑瞇瞇喊他老板的林經理,「我來找他談,談其中一棵要解約的事。」
「解約?」
我一愣。
「不是還沒到十年?」
「沒到啊,這幾年混得太好,有閑錢付解約費唄,再說了……」
顧衡看向我的視線多了絲曖昧,語氣欠欠的。
「不解約干嗎?給跟他有奪妻之恨的人當搖錢樹?啊……我也太冤枉了。」
我沒搭理顧衡的陰陽怪氣,臉色慘白地拽著林琳離開樂娛。
電梯不斷下行,我看著跳動的數字出神。
寧愿付解約費,也不想跟我在一個公司嗎?
我怎麼就脫口而出那句話。
蠢死了。
林琳擔憂的目光對上我:「你沒事吧?」
「沒事。」
「真沒事?你現在臉色白得像是要去搶白無常的飯碗……」
叮。
電梯到了地下。
「陸詩,你是不是低血糖——」
「我……」
電梯旁有個人影。
我眼前一黑,在林琳的驚呼中,摔進一個熟悉的懷抱。
12
我在醫院醒過來。
林琳聞聲開門。
手里電話還沒掛斷:「對對對就說偶遇,見義勇為,感動中國,懂嗎?秀恩愛?你們瘋了?誰會在大街上公主抱秀恩愛,你們會嗎?
「你們娛記這麼會編怎麼去寫小說?!」
「啪」,電話被她掛斷。
我:「……」
「怎麼回事?」
見我面色好了些許,林琳深呼一口氣:「陸詩你真是瘋了,胃都這樣了還敢不吃早飯,一邊喝中藥一邊造,活啊,誰能活過你啊。
」
林琳罵完,拿出平板繼續跟我同步現在的情況,「三個好消息一個壞消息你先聽哪個?」
我虛弱地說:「好消息吧。」
「哦,上午是江旭把你抱上車送來醫院的,這算嗎?」
「……」
可能是看我人暈在那,林琳和他的經紀人又都是女生,不能見死不救。
「嗯,你們倆被拍了,現在辣椒盒子們正在哐哐撞大墻,最離譜的還是那些娛記——他問我你們是不是在秀恩愛。」
我倒吸一口涼氣。
「江旭是不是要掐死我了?」
門被推開。
「我沒那麼閑。」
我見人來嚇得差點咽氣:「你怎麼還在這?」
江旭看著我氣色紅潤有光澤,神色緩了下。
「醫院你家開的?
「樓下都是人,我走不了。」
江旭還穿著早上的衣服,三兩步走過來,「剩下兩個消息我告訴你。
「一個好消息,醫生建議你做個全面檢查排除……風險,你最近得住院了,恭喜你。」
「謝謝……」
江旭聽到這句話,表情扭曲了一下。
「還有一個壞消息。」
「什麼?」
「如果你有幸還健在,林哥說的那些工作我準備接。」
江旭說,「本來只是想避嫌,但這樣倒是顯得自己很在意。」
「不就是跟你拍部戲,我有什麼好在意的?」
話音落,人像一陣風一樣地摔門走了。
我跟林琳看著緊閉的房門,大眼瞪小眼。
「他好像真的很在意。」
「樓下不是都是人嗎……」
林琳攤手:「那他也不能住這啊,不然明天一睜眼你就會看到辣椒盒子們幾萬字的豪車……」
她嘆口氣,「你們……之前?認識啊?」
「啊,」我有點失神,說,「謝邀,談過,最后我把他甩了。」
林琳豎拇指:「牛。」
13
我到現在都記得跟江旭在一起時的樣子。
他什麼工作都做過,還有段時間在酒吧駐唱。
喜歡唱老歌,歌的年齡比我都大。
我聽他唱《再回首》、唱《不再猶豫》。
昏暗的燈光打在江旭的臉上,當真像上個世紀香港電影中的鏡頭。
晚上,我們從燈火通明的長街,行至學校寂靜的小巷。
因為我路過多望甜品櫥窗兩次,他第二天就把那塊蛋糕打包回來。
五百塊,一小個。
我胸口發酸,輕聲:「好貴。」
貴在價格,可貴的又不只是價格。
是從來沒有人在意過我的視線落在哪里。
可他注意到了。
一天都花不到十塊錢的江旭毫不在意:「今天接的是漫展,時薪高。」
我立刻雙手合十:「希望你能經常接到這樣的工作。」
「不是生日也許愿?」
「吃蛋糕就許愿,不然多浪費。」
江旭覺得有道理,學我雙手合十:「希望你愿望成真。」
我服了:「你是替我許愿還是替你自己許啊!」
江旭沒忍住,露出一個笑。
我愣了下神。
經歷更多的人總是看起來更加成熟緘默,我都忘了他正該是笑得這麼少年氣的時候。
連江旭住的地方都逐漸順眼。
月光皎潔。
我最愛他情動。
掀起衣角,很薄的衛衣是反復洗過的痕跡,甚至有些磨損。
呼吸炙熱,江旭呼吸好燙,卻還是撐起身子。
「不行。」
我疑惑:「為什麼?」
江旭挑眼看了四周,重復:「這里……不好,不行。
「我們最近……先不要這樣。」
身上一輕,江旭已經翻身去沖澡了。
那一瞬間,我好像產生了一種錯覺。
江旭好像是真的喜歡我。
他很快回來,洗舊的白 T 恤,寬松的家居褲。
頭發半干,江旭頂著毛巾。
瞧著有些委屈,又有些無措。
T 恤很輕易被冷水打透,我沒安好心,走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