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周停便沒再打過來。
我劫后余生般地松了口氣,偷摸探頭看見周停正垂眼看著手機。
神色莫測。
顧不上思索他在想什麼,我趁著這個機會起身溜走時,身旁忽地傳來一道陌生的熱切的男聲:
「美女,你喝多摔地上了嗎?
「我扶起你起來吧。」
我縮在那里急忙擺了擺手,壓低聲音拒絕:
「不了不了,我自己可以。」
男人繼續大嗓門:「美女,你一個人不行吧,你看你喝得臉都紅了。」
勞資這是急紅的!
我不欲理會這個普信男,只想著讓他滾蛋,不然他這大嗓門遲早把周停吸引過來。
于是便冷淡地看著他:「不勞操心,請離開。」
普信男玩味一笑。
「哎,和哥哥玩玩怎麼了?裝什麼矜持?」
說著,他就俯身要來拽我,這耍流氓的舉動吸引了不少人看了過來。
我更急了。
這時,普信男身后傳來周停冷淡的聲音:
「你沒聽到,她讓你滾嗎?」
我一僵,隨即生無可戀地閉了閉眼。
完犢子了,整個晉西北亂成一鍋粥了。
6
周停冷臉的時候,壓迫感極強,簡直就是方圓三公里寸草不生。
普信男悻悻地摸摸鼻子,便溜走了。
他這一走,我就完犢子了。
匆忙想解釋什麼時,周停就只是居高臨下地睨了我一眼,眼神晦暗。
接著偏頭和旁邊卡座上朋友們說了句有事后轉身抬腳離開。
我一驚,顧不上和閨蜜說話,忙不迭地跟了上去。
直到坐到車里,周停都沒理我。
我慌亂地扯住安全帶系好后,他一腳油門就重重地踩下。
給足了我推背感。
我不敢叭叭,恨不得當場跪下給他唱個征服。
在線等,我該怎麼安撫這位炸藥桶?
說我剛剛被奪舍了?
還是說我只是路過?
他會不會生氣得直接踹了我?
在我瑟瑟發抖地害怕時,車停了,到家了。
周停下車,繞過車頭大步走到副駕駛座,一把扛起正要狗狗祟祟下車的我。
我:「周、周停……」
這個姿勢讓我的腹部被他肩膀硌得有些難受,便稍稍掙扎了一下。
結果就被他不輕不重地拍了下后背。
「這麼有活力的話,今天就陪我熬個夜。」
我:「……」
我耳根騰地一下就紅了,整個人僵在他肩頭不再動彈。
7
有時候我真的累到想報警。
如果不是歷史有記載,我都懷疑埃及金字塔是我今晚連夜修起來的。
我抱著枕頭,唉聲嘆氣地和閨蜜報了個平安。
不一會兒,身后就躺下一個人。
帶著和我身上同樣的水汽和沐浴露香味兒。
我習慣性地轉身想窩進他懷里,結果腦子里瞬間又想到了酒吧里的尷尬場景。
頓時就直挺挺地僵在那里,動也不是,不動也不是。
腳趾頭卻迅速開工,對著空氣猛摳。
「徐婉,轉過來。」
周停不咸不淡的聲音在我腦后響起。
「哦哦好……」
我慢吞吞地側過身,帶著討好意味地看向周停。
生怕他來一個皮帶沾碘伏,邊打邊消毒。
原以為周停的臉色不會很好看,沒想到他卻在似笑非笑地看著我。
下頜線微斂,睨著人的時候跟個男狐貍精一樣,由內而外泛著撩撥人心的意味。
他眼神莫名地捏了捏我的臉,長臂一伸把我攬在懷里。
「睡覺。」
???
不跟我算賬了?
我不可置信地偷瞄著周停。
「睡不著的話,那你就繼續主動?」
周停闔著眼,慢條斯理地說了句話。
我立馬收回視線裝尸體。
但在強烈的好奇心驅使下,我還是小心翼翼地問了個問題:
「周停。」
「嗯?」
他撩起眼皮,涼涼地睨了我一眼。
我從善如流地改口:
「老公,酒吧的事,你不生氣嗎?」
周停只是把我往他懷里又攬了攬,說了一句意味深長的話:
「你以為我是傻子?」
8
周停這句話差點把我的 CPU 干冒煙。
啥意思?
難道他早就知道我不是那種嬌弱小白花性格?
但他為什麼沒有拆穿我?
難道閨蜜說的是真的,這種有錢人就是喜歡這種類型的金絲雀?
那我以后是繼續裝還是不用裝呢?
哎,錢難掙,屎難吃啊。
這人設該怎麼立?
帶著滿心操蛋之情,我還是迷迷糊糊地睡著了。
夢里再次回到了和周停相遇的時候。
相當地狗血瑪麗蘇。
那時我還是個重點大學的苦逼大學生,靠著各種打工賺取學費生活費。
偶然踩了狗屎運,我去富人別墅區給一位小學生當家教。
中途口渴,在征得小學生同意后,我便去廚房倒杯水。
路上看著那八位數的古董畫作,流下了仇富的口水。
這要是賣了,能點多少男模啊。
搖頭晃腦之際,我碰到了周停。
他端著個杯子,姿勢閑散地站在那里,側臉好看得不像話,就跟畫里走出來的一樣。
聽到我的腳步聲,他懶洋洋地掀起眼皮看向我。
「我弟弟的家教老師?」
我慌亂地吸溜回快要流出來的哈喇子,忙不迭點頭。
「是的先生。」
他只是淡淡地嗯了一聲,便垂下了眸子。
高冷漠然得一批。
我悻悻地倒了杯水沒敢再說話。
等我給小學生弟弟補完課準備去別墅區外打車回學校時,一輛豪車在我身旁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