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始終沒有扣動扳機,更不會親手向他開槍。
僵持良久,沈時柯睜開了眼睛,把槍從我手里奪了過去。
我聲音有些低啞:「沈時柯,別這樣行嗎?」
「你怕死?」
「不是想要自由嗎?給你怎麼又不要了。」
說完,他毫不猶豫沖自己又開了一槍。
我嚇得捂住眼睛,片刻后卻聽到他一聲輕笑。
「怎麼辦,就剩下三分之一的概率了。」
我要被他嚇死了。
「瀟紜紜,我送你一槍,好不好?」
他扣動扳機,指向了自己。
我們兩個都還好好地站在這里。
兩兩相望的時候,我不爭氣地哭出了聲。
和沈時柯走?
可是我有難言的苦衷。
不走嗎。
猶豫片刻,我下定決心抹了把眼淚。
這次,我主動把槍拿了過來。
「該我了。」
我和沈時柯在山上的畫面一幀一幀浮現。
不得不承認,那確實是我有史以來最開心的一年。
宋時柯愛上了我。
可我走時也不是一身輕的。
我張了張唇,終究還是沒說出一句。
吧嗒,我扣動了扳機。
6
再睜眼看向沈時柯,我慌了。
還剩下最后一顆子彈。
「剛剛我欠你一槍,我還你。」
沈時柯勾了勾唇角,粗魯地把槍搶了過去。
這次,他盯著我看了良久。
時間仿佛都在這一刻靜止了。
直到他閉上眼,微微提起了唇角。
在他動手的那一刻,我撲上去扯開他的胳膊。
他還是扣動了扳機。
萬幸,因為我拉了一下,那一槍打到了天花板。
看著破碎的燈,我哭著打他。
「我跟你走,我跟你回去還不行嗎?」
這次,沈時柯笑了。
他隨手把槍扔到了地上,然后抱著我大步走了出去。
「瀟紜紜,我給了你機會的。
」
「這次,你永遠都跑不掉了。」
7
沈時柯帶我去了他家。
一進門滿屋子的瓜果清香讓我一怔。
在山上時,我總是喜歡在沈時柯的禪房里擺一些水果。
起初他很是抗拒:「拿走,我不吃。」
「小和尚不用香水,聞聞天然的瓜果香還不許?」
「屋子里香火的味道太重了。」
我愣是撒嬌耍賴磨了一個月,他才終于默許了我的行為。
其實,是他發現了,我有鼻炎。
沈時柯把我安排在了他臥室的隔壁。
我原本已經做好被他質問的心理準備。
但他只是讓人給我準備了換洗衣服,轉身就去了書房。
一直到凌晨三點,書房的燈都還亮著。
沈時柯家的床品滑溜溜地很是舒服,但我卻毫無睡意。
這半年來,我不是圈內人都聽說了沈時柯的鐵腕手段。
人人都道沈時柯心狠。
這樣的人皈依佛門,從一開始就是個天大的笑話。
但我知道。
他爸爸早逝,他二叔對沈家的一切都虎視眈眈。
不然,當初也不會買通我去接近他。
沈時柯走到今天這一步,沒有一天是容易的。
8
第二天早上 7 點我穿戴整齊。
準備出門的時候,書房的門從里面打開了。
沈時柯眼底泛著紅血絲,眉眼間的疲態一看便知。
「你干什麼去?」
看著他警惕的樣子,我舉了下手里的工牌。
「上班。」
「我送你。」
沈家的保姆阿姨還給我做了早飯。
上班的路上,看他時不時輕捏一下眉心,我沒忍住提醒。
「疲勞駕駛很危險的。」
沈時柯目不斜視盯著前方,一只手搭在車窗上。
「怎麼,又要我滿世界抓你?」
我張了張嘴,想讓沈時柯停在路口附近的話也被堵在了喉嚨里。
「晚上來接你。」
「不用。」
剩下的話還沒說完,沈時柯就皺眉看了過來。
「晚上我還要跑代駕……」
我小心瞄了一圈周圍,見人少就趕緊下了車。
但短短一上午,部門里還是流言滿天飛。
昨天揶揄我的男同事端著水杯賤兮兮地來調侃。
「紜紜,這不是你昨天去代駕的車主嗎?酒店門口,我看到你上這輛車了。」
「可以呀,短短一夜從司機坐到副駕駛了。」
我擰眉看了他一眼,隨手把他要報銷的賬單抽了出來。
「陳陽,你知道規矩的,私人飯局報銷不了。」
陳陽頓了頓,繞到我身后。
在他兩只爪子要搭到我肩膀上時,我猛地起身。
他好巧不巧被我的椅子撞到要害,雙腿夾著滿臉扭曲。
「瀟紜紜,你給臉不要臉!!裝什麼啊?」
我把報銷單撕碎了扔進了垃圾桶里:「我起來丟垃圾而已,你又裝什麼裝?」
9
陳陽吃了虧,但也只能咬碎牙往肚子里咽。
我一個會計,他不能拿我怎麼樣。
但是晚上下班的時候,我卻接到了公司里代駕的單子。
在停車場看到滿臉猥瑣的陳陽時,我罵了句娘。
「不好意思,不接。」
我轉身就走,陳陽卻笑了一聲。
「你說我一個差評能不能讓你一個月接不到單子?」
我腳步頓住了。
這個賤人說得對,差評對我影響很大。
代駕本就不好做,更何況還是女司機。
不少人在看到我的那一刻寧愿退單賠償也不愿意讓我開車。
「瀟紜紜,你就安安分分把我送回家,好處少不了你的。」
陳陽賤笑著走過來,見地下停車場人少,還把我逼到了車頭的位置。
我向后仰著想和他拉開距離,但陳陽卻步步緊逼。
就在我豁出去想用頭盔砸他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