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給顧行琛的第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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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給顧行琛的第十年,我患上了絕癥。
顧行琛卻在外面和小三花天酒地,好不快活。
我拖著殘破的身體遠走高飛,他卻瘋了般滿世界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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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宮癌晚期,你家屬呢?這種時候最需要家人的陪伴,你這麼年輕,說不定會有奇跡發生的。”
我拿著那張判處了我死刑的化驗單,耳畔似乎還回響著醫生惋惜的話語。
臉上卻像是木偶般沒有半點血色。
我將手機掏出來,又放了回去。
重復了好幾次,還是撥通了顧行琛的電話。
畢竟他算是我唯一的家人了。
男人一接通,就是急促不耐煩的語氣,“我現在在忙,有事回去再說。”
我抿緊唇瓣,聲音像是一灘死水,“阿琛,我想吃你做的紅燒排骨。”
顧行琛敷衍道,“乖,我沒空,讓宋秘書給你點一份吧。”
我聲音里終于有了幾分懇求,“阿琛,能不能……”
顧行琛深呼吸了一口氣,無奈道,“好,我抽空回去給你做。”
說完,他就掛斷了電話。
我整個人都陷入了無法言喻的落寞中。
我知道他不是沒空,只是沒空陪我。
現在他應該躺在五星級酒店的大床上,懷里抱著嬌滴滴的女人。
接到我來電時,急忙讓身邊的女人噤聲,卻也只是敷衍我幾句,就又投入溫柔鄉里了。
這樣的日子我已經過了三年了。
剛認識顧行琛時,他還是個剛畢業的什麼都不是的窮小子。
但他勤奮上進,而且對我一心一意地好。
所以哪怕父母反對,朋友不看好,我還是一如既往地嫁給了他。
婚后,我和他一起成立了公司,帶著他出去應酬,結識人脈。
后來公司越做越大,他卻不希望我在外拋頭露面,讓我專心做一個全職太太在家相夫教子。
可時間久了,他卻變了。
新鮮的肉體,紙醉金迷的生活,加上歲月對我的侵蝕,讓他愛上了外面的花花蝴蝶。
回家的次數越來越少,明明在一個城市,可半年都見不了一次面。
深夜,喝得酩酊大醉的他難得回了一次家。
昂貴的西裝襯衫上還印著女人的口紅印,像是送給我的禮物。
我卻沒有力氣和他爭吵了,只想在死后的這些日子能平靜地度過。
他將我攬入懷里,在我的脖頸處吐著熱息。
一想到他剛剛碰過別的女人,我的心里就一陣作嘔,急忙將他推開。
顧行琛眸光晦澀難明,帶著幾分薄怒,“怎麼?在外面吃飽了?這麼久沒見,都不想和我親熱親熱?”
我垂著眼眸,不喜不悲,“你喝醉了,我去給你煮個醒酒湯。”
可顧行琛卻握住我的手腕,將我一個大力拉入懷里。
“老子在外面累死累活,好不容易回來,你就頂著一個死魚臉給我看,你還有沒有良心?”顧行琛皺著眉頭。
我眸光微閃,他過去從來不說我是死魚臉的,不管我化妝還是不化妝,他都不會吝嗇夸獎我。
而且我一個快死的人了,難道還要像外面的鶯鶯燕燕一樣,涂脂抹粉取悅他?
我有些不高興,“你不愛看,就去看外面的好了。”
這句話卻像是觸及了某人的逆鱗,他將我強行壓在身下,眸子危險地瞇著。
“好呀你,明明是你自己外面有人了,卻還要誣陷我是嗎?”
如今我的身體殘破不堪,輕輕一碰,便像是被針扎一樣。
更不要提他這麼一個大男人壓在我身上,我疼得冷汗涔涔,渾身止不住地顫抖。
可他并沒有注意到我的異樣,為了阻止他,我只能謊稱來大姨媽了。
過往他每每知道我來大姨媽,總是忍不住噓寒問暖,給我泡紅糖水。
可此刻的他卻是一臉掃興,“來大姨媽也不提前說,害得我特地跑回來一趟。”
說著,他就轉過身來,在大床上呼呼大睡。
我以為自己已經習慣了他的冷漠,此刻心里還是忍不住狠狠一揪。
在他心里,我到底算什麼?
恐怕連外面的情人都算不上吧,他至少還會給那些情人錢。
可他已經半年沒給我生活費了,充其量我只是個他想起來才會光顧的發泄工具。
我的小腹忽然傳來一陣劇痛,急忙跑到廁所,我嘔出一大口鮮血來。
看來我的病情比我想象中發展得還要快。
人在彌留之際,總想見見自己的家人。
可我已經沒有家人了,為了顧行琛,我和家里徹底斷絕了關系。
這座陌生的城市里,我也沒有一個朋友。
能說上話的人只有醫生。
我的醫生曾浩,是個儒雅隨和的男人,比我年長我幾歲。
都說醫生看慣生死,對待生死時,會更從容些。
可曾浩每次面對我時,卻總是忍不住紅著眼眶。
“你確定不要和你的家人說嗎?這種病也不是完全沒希望,如果有家人的陪伴,說不定會有奇跡的。”
我淡淡一笑,“不用了,他不會在意的。”
他會在意嗎?
也許曾經的他會痛哭流涕,甚至想要抱著我一起殉情。
可今日的他最多只會傷心難過一陣子,就繼續沉淪進花天酒地里吧。
我不想自己最后的時光還弄得雞飛狗跳的,還要和他在外面的小三斗智斗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