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式演出,當然也不例外。
只是,當王子快要親吻公主時,裴讓之突然挪動了一下臉,仿佛不堪忍受一樣。
本來所有人都盯著他,他一動,反而所有人都看清楚了他畫著濃妝的臉,發出一陣爆笑。
我邊說臺詞邊順勢低下頭,準備找個角度借位。
裴讓之卻皺著眉,又挪動了一下。
莫名地,我想起英語課上,當時他對我看過來的冷淡而鄙夷的一眼。
憤怒而陰暗的情緒莫名膨脹。
來不及多想,我捏住了他的下巴,便低頭真槍實彈地親了上去。
沒別的意思,就是想糟蹋他。
他討厭我的落后、窮酸還有土氣。
那我就要他被自己看不起的人徹底地玷污。
裴讓之半晌才震驚地睜開眼,很快,眼圈連帶著耳朵一帶都徹底地被氣紅了。
那副表情,好像真被我糟蹋了一樣呢。
5
浴室外。
裴讓之已經走到了門口,他擰了一下門把,沒擰開。
屋內,我的心里怦怦跳,轉動腦子使勁想有沒有什麼對策。
浴室的頂上也有個天窗,不過是封閉式的。
我扒出裴讓之的一件浴袍,隨便裹在身上。
裴讓之在門外打電話,似乎是打給保安,說浴室里進了賊。
打完電話,他甚至還敲了敲門,聲音冷靜而有禮貌:
「別傷害貓,你要多少錢,我們談談。」
我充耳不聞,拿起浴缸旁邊的酒瓶,對著天窗「劈里啪啦」一頓砸。
砸開后,我借著洗手臺墊腳的高度往外爬。
殘留的幾塊玻璃太尖銳了,我被卡在中間,進退兩難時,突然聽見浴室的門被撬開的聲音。
裴讓之推開了門——
浴室里空空如也,只有一地破碎的玻璃,和殘留下的幾縷血跡。
他的臉色瞬間陰沉起來。
而此時,我早已繞去房頂另一側。
小心翼翼地找到較低的角落跳下后,順著小路的方向,我赤腳往外跑。
這里是裴讓之的別墅,我只知道大概的地形。
一直跑到了門口的人工湖泊,我松了口氣。
只要躲過門口的保安,我就可以徹底跑出去了。
躲在假山后觀察巡查的保安時,我忽然感覺脖子后面一緊——
背后有只手,用力地拽住了我脖子后的浴袍。
緊接著,裴讓之冷淡的聲音在我耳側響起:
「抓到你了。」
我停在原地,裴讓之堵在我身后,而前方是聞聲走過來的保安。
「舉起手,轉過來。」他繼續下令。
我只好舉起手。
「貓在哪?」裴讓之問。
「就是我。」我只好低聲說。
「什麼?」裴讓之有些疑惑,他拽緊了我的浴衣帶子,似乎想讓我轉過來。
我硬著頭皮,慢吞吞地轉過身。
這時,裴讓之手中的力道卻突然一松。
浴袍中的人仿佛在空中蒸發了一般,空蕩的白色浴袍沒有了身軀的支撐,很快就飄落到地上。
裴讓之的瞳孔擴大,眼神罕見地有些恍惚。
下一秒,我從浴袍中拱出來。
搖搖貓頭,一臉無辜。
6
裴讓之給道士打了個電話,把剛剛見到的事形容了一遍。
道士露出笑臉:「就說你的貓被奪舍了嘛,我們出家人從來不打妄語的。」
「這貓啊,你想活著就絕對不能留在身邊了,趕緊殺了吧。」
「不。」裴讓之冷漠地回答,「貓是我的。」
「那只能嘗試凈化貓里面的邪靈了,不過現在這貓已經成了大兇之物。
你要不是碰到我,一般的小道士可搞不定。」
裴讓之直接問道:「你要多少錢?」
「兩百萬,我再給你友情價,九折!」
裴讓之語氣平淡:「一天之內解決,我可以給你雙倍。」
道士對這個數字很滿意,立即表示要打輛的士過來。
裴讓之站起身,從衣柜里拿了個盒子,又走到我的貓籠前。
他眼睛黑漆漆的,不知道在想什麼。
片刻后,他打開了籠子,把我抱了起來。
修長的手一如既往地冰涼,輕輕地撫摸著我的肚子。
我不由自主張開了身體,喉嚨發出「咕嚕嚕」的聲音。
就剛剛跑了這麼一會,我感覺貓身已經很累了。
裴讓之揉得好舒服,我好想睡覺。
突然脖子一冰,我瞬間清醒過來,目瞪口呆地低下頭。
脖子多了個黑色項圈,上面還掛了個帶裴讓之名字的貓牌。
「GPS 定位的,」他湊近來,捏了捏我的貓臉問,「餅餅喜歡嗎?」
我轉過身體,默默翻了個白眼。
道士像打了飛的一樣,很快就被別墅的保安帶了進來。
「接下來的事情,就交給貧道處理吧。」
道士從黃色褂衫里抓出一把東西,還不忘對裴讓之介紹:
「這是開過光的頂級朱砂,對邪靈有奇效。」
說著,道士一揮手,將朱砂朝我拋了滿臉:
「引!」
我瞪大貓眼看著他。
道士也瞪大眼睛看著我。
現場鴉雀無聲,我不動如松,沒有一絲一毫變化。
道士不信邪,又喊了一聲,還跺了一腳,喊道:
「引!」
……
道士不停地從褂衫里掏出紅色朱砂,朝著我一把一把拋出,額頭都急出了汗:「這不對呀,以前從沒失敗過的。」
他又從黃褂子里掏出一打黃色紙符,一邊閉著眼睛念念有詞,一邊把黃符精準地往我腦門上一貼:
「現!」
依然無事發生。
我無聊地打了個哈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