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爸看我還算禮貌,招手喊我坐下,那樣子,和招手喚小寵物過去,差不多吧。
一坐下,我眼尖地注意到,我的碗筷也是區別于他們的。
他們是精致而高級的骨瓷碗,上面分別畫著他們三個人的卡通頭像,爸爸、媽媽、女兒,而我的只是一個普通的舊碗。
我面上不顯,安靜地扒飯。
「你阿姨給你安排的房間,還習慣嗎?」我爸問我。
「嗯,阿姨和妹妹對我很好。」我乖巧地道。
我后媽面上看著很淡定,反而是蘇筱忍不住捂著嘴,很夸張地笑了一聲,大概覺得我是個逆來順受的慫包。
「老公,我覺得蘇離長得真像她媽,一點都沒有遺傳到你呢!」我后媽給我爸夾了一塊魚,狀似不經意地開口。
聽到這話,我爸當真很認真地盯了我幾眼。
后面一頓飯吃完,便沒有再說話。
吃完飯,他們三個放下筷子很自然地就走了,只留下我在那里收拾碗筷。
「蘇離,洗碗的時候,多用點洗潔精,可別像在鄉下那麼省,碗洗不干凈,會生病的。」我后媽把我當做了保姆,挑剔的對著我道。
「知道了。」我低低的應了聲。
捧著碗進了廚房,我看了一眼坐在客廳,一邊看電視,一邊聊得歡聲笑語的一家三口。
「哐當哐當」幾聲,幾個精致的骨瓷碗,砸在地上,碎成幾半。
我后媽聽到聲音,疾步走進來,看到地上的碎片,臉色氣的漲紅,顧不得我爸也在家,毫無儀態地朝著我吼,「你個死丫頭,你是故意的嗎?你知不知道這些碗,是我從國外定制的,很貴的!」
是啊,連家里用的碗,都是高級定制。
所有的裝修,也都是高檔家具。
唯獨我房間的床,桌椅,全部是劣質的二手貨。
我委屈地低下頭,「阿姨,對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在奶奶家,她從來不讓我做家務,我都沒做過這些。」
我后媽氣得不行,「胡說八道,我看你就是故意和我作對,想氣死我!」
回頭,她嗲嗲地朝著我爸喊,「老公,你看這個丫頭,一看就是個養不熟的白眼狼,剛一來,就故意氣我!」
我爸聞聲過來,看了一地的狼藉,臉上也蓄了火氣。
剛要開口,我連忙搶在他出聲前,「爸,是我沒做好,對不起。以前奶奶一直教我,女兒要富養,真的沒讓我做過這些。你看,我的手都被劃傷了。」
我委屈地把雙手伸到他面前,手指指尖正在汩汩地往外冒血珠。
「好了,不就是幾個碗,別搞得家無寧日的。」我爸斂了神色,沒好氣地看了我后媽一眼。
被我爸訓了,我后媽惡狠狠地瞪了我一眼,但也是敢怒不敢言,只能干生悶氣。
蘇筱走進來,堆著笑,「爸爸,媽媽也不是在意那幾千塊錢,媽在乎的是那幾個碗上畫著我們一家三口呢,姐姐打碎碗,可不是什麼好兆頭。」
說完,又熱絡地拉著我,「姐姐,你真是不小心,來我房間,我幫你上藥。」
我爸看著大方得體的蘇筱,這才緩和了臉色,「明天就讓張姨回來上班,好端端地把她辭了干什麼。」
我后媽扁著嘴,嘟囔道,「這不是想鍛煉下蘇離嗎?多少讓她在這個家有點用處。」
「別省這點錢。」放下話,我爸就背著手走了。
我心里冷笑一聲,果然不出我所料,我爸這麼有錢,不可能家里連個保姆也沒有。
后媽搞這一出,就是想把我當保姆,這次是洗碗,下次估計所有家務活都得讓我包了。
可我也不是真的軟柿子,你們讓我洗碗,那我洗一次摔一次,大不了我再『不小心』劃破手掌!
通過今天這頓飯,我心里也暗暗有了計較,如果我后媽是初級綠茶,那我這個繼妹,可以算得上是高級綠茶了,不好對付吶。
3
進了蘇筱的房間,是一件裝飾的粉粉嫩嫩的公主房。
每一處都透著精致,以及主人精心地布置。
和我那間小房間,幾乎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姐姐,你坐凳子上吧,我有潔癖。」蘇筱拿了一張報紙,墊在凳子上,讓我坐下。
「不敢弄臟你的凳子,我站著吧。」我垂下頭,假裝窘迫的道。
蘇筱給了我一個算你識相的眼神,她背著我,在柜子里搗鼓半天,然后拿了一支藥膏出來,高高在上的道,「伸出手來,我給你上藥。」
我依言伸出手。
她朝我詭異地笑了一聲,等她把藥膏涂在我身上,我才知道,她果然又想對我使壞。
劇烈的刺痛感,從指尖陣陣襲來,我忍不住呲了一聲。
她的藥膏上浸了鹽水!
傷口上撒鹽那種感覺,能懂吧?看來,她是早有預謀,早就為我準備好了的。
「好痛!藥膏里面有鹽水!」眼看著我的手指紅腫起來,我哭著叫出聲來,而且故意把聲音喊得很大,生怕我爸會聽不見一樣。
蘇筱怕我把我爸喊過來,驚慌地看了一眼門外,「哎呀,姐姐真不好意思,上次表弟來我房間,把我柜子里的藥膏當玩具了,誰知道他做了什麼壞事。
」
「沒事兒,你表弟真缺德,我奶奶說,這種惡人自有天收。我知道妹妹肯定不是那樣的人。」我委屈的,很慫包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