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怎麼樣,為了保全自己,我必須盡快離開這里。
只有我活下去了,才能找到女兒保護她成長。
6.
“堂嫂,我們來看你和寶寶了。”門外站著的是林偉航的堂弟林偉業一家三口。
不知為什麼,我一直不喜歡他,雖然長得還算端正,可是總覺得有幾分猥瑣,而且看著我的目光總透著一種讓人不舒服的感覺。
雖然來過很多次,但是這是他頭一次帶家里人過來,一馬當先像個小炮彈一樣沖進來幾乎差點把我撞到的是他的兒子,進門就開始東翻西找,很有做熊孩子的潛質。
最后進來的是林偉業的媳婦,怯生生的拎著和他身材很不相稱的大袋子,里面裝的想必的家里的土特產什麼的。
我招呼他們坐下,又給他們倒了茶水。
“堂嫂,你別忙了,我嬸子呢?聽說你生了,就想過來看看你和我大侄兒。”林偉業嬉皮笑臉的站起身來想接我手里的杯子,我不動聲色的把杯子放在茶幾上,躲開了他伸過來的手。
“媽去買菜了,我帶你們去看孩子。”我領著他們到了寶寶房,還沒等進去,陳樂樂迎了出來。
“是偉業哥來了嘛”,看見林偉業,陳樂樂好像一點都不驚訝,“我在屋里就聽見你的聲音了,你大侄兒睡了,輕點進來。”
不知是不是錯覺,我總覺得陳樂樂說到“大侄兒”的時候,有點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聞言林偉業果然放輕了手腳,可是別人可沒有這種覺悟,熊孩子一把推開房門,大喊著:“我也要看小弟弟!”
巨大的聲響瞬間把熟睡的孩子驚醒了,陳樂樂急忙把孩子抱出來哄著,順帶著白了熊孩子一眼。
“去去去,叫你媽帶你去樓下玩去,別在這吵到小弟弟。”林偉業把熊孩子推出了房門,又對他媳婦喊道:“你帶他下樓玩,別耽誤我大侄兒睡覺。”
“你先看孩子,我去給你們洗點水果。”我不愿意和兩個討厭的人呆在一個房間里,找借口出去了,轉身的時候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林偉業去看孩子的時候和陳樂樂的距離好像過于近了。
過了好一會兒,婆婆帶著堂弟妹和熊孩子一起回來了,一見面,熊孩子就拿著一塊布兜頭朝我展開,歡呼著:“下雪嘍!”
漫天的柳絮瞬間撲的我一頭一臉都是。
猝不及防下,我吸入了大量的柳絮。
由于數量太多,我幾乎是立刻就開始呼吸困難——柳絮,會誘發我的哮喘發作。
原來,這就是林偉航的計劃。
我像一條離開了水的魚,徒勞的呼吸著,喃喃的呼喚著:“媽,我的藥……”
不出意外的,慌亂中所有人似乎都找不到藥在哪里,更加坐實了我心里的猜測。
婆婆明明知道,我有哮喘,藥一直放在我的床頭柜里。
眾人的驚慌中,我把手伸進家居服的兜里,里面的噴霧是我最近隨身帶著的,知道自己有弱點,就不要把他留給敵人。
噴了緩釋劑以后,我呼吸困難的情況立刻就得到了緩解。
如果我沒有隨身帶著藥,他們大約會眼睜睜的看著我死去。
即便查起來,不過是一個孩子帶著童真的惡作劇。
誰讓我自己不爭氣,因為柳絮引發了哮喘呢。
他們不過是太過慌亂,著急給我找藥,忘了叫救護車而已。
“言言,你的床頭柜沒有藥啊……”剛從我房間沖出來的婆婆見我好端端的站在那里,眼中的失望一閃而過。
隨即又換成了慈愛,“你沒事就好,剛才嚇死我了。”
我在心里冷笑一聲,只怕是失望大于驚嚇吧。
不想再和他們虛與委蛇,我回到房間拉開床頭柜抽屜,果然看到平時放藥的地方空空如也。
7.
為了不引起他們的懷疑,林偉航當晚到家,我和他大吵了一架。
“要不是我命大,今天回家你就看不到我了……”當著他的面,我哭的肝腸寸斷。
換來了他一陣安慰,責備自己不該臨時起意把藥換了地方。
一時間,我竟分不清我們誰更虛偽。
只有千日做賊,沒有千日防賊的。
就在我謀劃離開的時候,波瀾再起。
就在我像往常一樣打開監控的時候,發現了婆婆和林偉航的密謀。
“我總覺得簡言現在對我們有懷疑了。”婆婆說。
“不可能,簡言藏不住火,真對我懷疑就不可能和我吵架,只不過她命比較好罷了。”林偉航的語氣里滿是遺憾。
“她會不會已經知道了我們把他的丫頭換走了,要不把她再送遠一點?”婆婆遲疑的問。
“我覺得還不一定,橫豎簡言沒有證件也沒有錢能跑到哪里去,那丫頭反而是我們手里的一個籌碼,只要她敢跑,我就告訴她其實當時生的是丫頭,而這個丫頭的所在,只有我們知道。”林偉航的語氣里毫無對親生女兒的疼愛,只有滿滿的算計。
“說的也是,這樣一來,就算簡言知道了真相也只能乖乖任我們拿捏,人在我們手里,她不會每次命都這麼好的。
”
聽著他們的密談,我后背的汗毛都豎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