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這次并不打算做那個懂事的孩子了。
我直視面前的畢子軒,目光坦坦蕩蕩與他對視,“那筆錢是你掙的嗎?我掙的錢我憑什麼不能用那筆錢治病,什麼叫我打那筆錢的主意?到底是誰在打那筆錢的主意還用我挑明了說嗎?”
我的聲音理智平淡,與畢子軒氣急敗壞的樣子形成鮮明對比,難不成是誰聲音大誰在理嗎?
我覺得他的樣子很可笑,盡管畢子軒今年二十二歲了,可他本質上還是那個被寵壞的小孩一點沒變。
看到我和弟弟劍拔弩張的樣子,家里的一家之主,我的父親終于在這空氣達到沸點時開口說話了。
“夠了,畢璐你是想毀了這個家你才甘心嗎?”他還是記憶里一如既往的嚴父形象,怒目圓睜的看著我。
且一上來就給我扣了一大頂帽子,他明明是整件事情的知情者,但這句話一出就是站在了弟弟那邊。
他們這一家三口森*晚*整*理共進退的模樣刺痛了我的眼,同時又令我心里生厭,甚至想干嘔出來。
我強迫自己看清他們現在的表情和嘴臉。
于此刻,他們終于耗光了我對親情的期待與眷戀。
我悲涼的呲笑一聲,撫上濕潤的眼眶,轉身去拿我的包包,他們并不知道我包里放了支錄音筆。
我要離開他們的家,這里從始至終都是他們的家,我試圖融進去過,顯然現實給了我狠狠的一巴掌。
我已經得到了我想要的答案,也沒有必要繼續留在這里污染我的眼睛。
在走到門前背對著他們說了句:“那筆錢如果你們不還給我的話,我會走法律途徑,向法院提出訴訟。
”
說完也不管身后摔門的動靜,徑直離開了這個地方。
隱約還能聽到父親對母親的呵斥謾罵聲,“你看看你生出來的孽障玩意,還要告她老子,反了天了。”還有些“活該、癌癥離死也不遠了”的句子。
我不理會鄰居們聽到動靜聲響后,探頭打量的目光,將房間內的一切的叫囂與謾罵隔絕在身后。
連同那段被他們親手斬下的血緣親情。
2.
我想人的心腸是可以被鍛煉地堅硬起來的。
原因是我在離開家的路上收到了閨蜜高馨兒的消息,她約我去男朋友賀騰的單身公寓見面。
一開始我并沒有多想,由于我的原因高馨兒與賀騰也是挺熟悉的,但推開公寓門,我看到散落一地的男女衣物我才知道,這兩個人具體是有多熟悉對方。
我的大腦瞬間陣痛,耳邊出現短暫的鳴聲,強烈的干嘔感終于忍不住,我慌忙跑去衛生間在洗漱臺邊干嘔,胃里翻騰倒海。
這一刻覺得人生充滿了狗血劇情,果然在心口上戳刀子最深的都是身邊親密的人。
我實在是不知道自己有哪里對不起這些人,讓他們一個個這樣對我。
抬頭看了眼衛生間鏡子里自己那張蒼白的臉,還有不知覺流了兩行清淚的眼睛。
我趕緊打開手龍頭用涼水沖了沖臉;我的腦海里只有一個念頭:不能讓里面的那對狗男女看到自己為了他們的背叛難過流淚的樣子。
從包里拿出口紅化妝品對著鏡子補了下妝,一開始我的手都是顫抖著,口紅也畫出唇外,重畫了兩次才涂好。
“不能哭畢璐,背叛的是他們,我沒有做錯,不能在他們面前哭。”我期間一直給自己做著心里暗示。
勉強算是平靜下來后,我思緒萬千,我決定直面捉奸現場。
高馨兒不就是想讓我捅破這層窗戶紙嗎?這樣一出好戲,我不去看怎麼對得起相識幾年的閨蜜情呢?
這時候我的腦子里居然是魯迅先生的那就話。
“真正的勇士,敢于直面慘淡的人生,敢于正視淋漓的鮮血”,果然魯迅文學永不過時。
我站在臥室門口前,直接踹了一腳門發出“砰”的一聲。
“開門,我在門外。”我并不想進去看到兩人赤身落地躺在一張大床上森*晚*整*理的樣子,讓我覺得無比惡心。
臥室里的兩人聽出我的聲音后,里面傳來慌亂的男女說話聲和穿衣服的窸窣聲。
接著就是賀騰低聲質問高馨兒的聲音,“你不是說了這件事會保密,不告訴璐璐的嗎?”
想來里面的兩人也穿好了衣服,我便打開了臥室的門。
直接把端著的一盆水朝兩人身上潑去,絲毫不顧及高馨兒的尖叫聲。
他們應該慶幸我潑的只是涼水罷了。
臥室里混雜著濃烈的酒精和刺鼻的腥膻氣味,男人身穿一條西裝短褲,赤裸著精壯結實的上半身。
女人穿著寬大的男士襯衫半漏出飽滿的胸部,脖子上的吻痕斑斑點點,真是一副活色生香的場景。
“看來你倆昨晚的戰況很激烈吶。”我面對他倆的表情無悲無喜,只是語氣帶著無盡的嘲諷。
“璐璐,你真的來了呀。”兩人中高馨兒先回答了我的話。
她臉上帶著勝利似的得意和驚喜,唯獨沒有我想看到的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