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是孤女，一個是當朝最受寵的大公主，是個人都知道選誰。

鎮北侯聲音低沉：“來人，灌下去。”

我坐在一旁，看著這對“苦命鴛鴦”難舍難分。

譚熠對著我大喊：“環娘不過是個女人，你非要把她逼上絕路嗎？”

真是奇怪，自始至終，我都是個旁觀者，他憑什麼把罪責怪在我頭上？是自己承擔不起嗎？

眼看著毒酒要被灌下，環娘大喊：“妾有身孕了！”

“是夫君的！”

所有人都愣住。

我看著她平坦的小腹陷入沉思。

譚熠推開身邊的人，緊緊摟著環娘。

“爹、娘，你們要親手逼死自己的孫兒嗎？”

我入府一年，譚熠從未碰過我，自然也不會有身孕，我們默契的沒有將這件事捅出去，以致譚家人都以為我不能生。

面對這個來之不易的孫兒，鎮北侯的眉頭也皺到一起。

我深吸一口氣，“常念，你精通醫術，去給環娘把脈，看孩子的事是否為真。”

常念剛上前就被譚熠擋住。

“她是你的人，誰知道她給環娘把脈時會不會動手腳，我要找別的大夫。”

我按了按太陽穴：“世子，就算了找了別的大夫，號準了脈，可只要不是常念說的話，本宮就不會信。”

鎮北侯道：“讓公主的人把脈。”

常念上前，手指在環娘的手腕上搭了一陣后，起身說：“公主，環娘確實有一個多月的身孕了。”

侯夫人激動的上前扶起環娘：“太好了，咱們侯府有后了。”

譚熠臉上是隱藏不住的喜悅，他得意地看向我：“環娘，有了這個孩子，我看誰還敢動你。”

我看向鎮北侯：“侯爺覺得現在該如何處理？”

侯爺臉色難看，換作平時，他可以立即讓環娘消失在世上，但她肚子里有了孩子，只能另想辦法。

“將環娘關起來，好吃好喝伺候著，直到孩子生下來為止。”

“爹，環娘有了身孕，你怎麼能軟禁她。”

話音剛落，環娘便柔弱地暈倒在譚熠懷里。

“環娘，環娘。”

譚熠抱起環娘，惡狠狠地盯著我：“要是環娘出了什麼事，我絕不會放過你。”

真是奇怪，我什麼都沒做，他怎麼這麼喜歡把罪往我身上按呢。

他帶著環娘離開，就連侯夫人也一同離開了。

祠堂里的人看向我的眼神多了些同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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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回到自己的住處，我進入小佛堂。

這是剛入鎮北侯府時我特意讓人修建的。

坐在蒲團上，我敲著手中的木魚。

不一會兒，常思帶了些東西回來。

她和常念分別跪在我的兩邊。

常思：“公主，環娘已經被軟禁，看侯爺的態度，似乎是要去母留子。”

我冷笑著：“他想讓本宮養她兒子和別人的孩子，哪有那麼好的事。”

常念：“公主的意思是？”

“宮中胎大難產、一尸兩命的事多的很，這樣的事發生的侯府，也正常的很。”

我閉上眼睛，雙手合十，佛珠夾在掌心。

“阿彌陀佛，本宮怎麼可以說這麼造孽的話。”

再睜開眼，面前高高在上的那尊佛像正閉著眼睛。

不多時，譚熠氣勢洶洶地來到我的院子。

他樣貌英俊，是京城中最負盛名的少年郎，不然父皇母后也不會選中他。

“晉陽，我告訴你，環娘才是我心中最愛，若是她出了什麼事，我絕不會放過你。”

今日的經念完，我在常思常念的攙扶下站起。

“本宮很好奇，你敢對本宮做什麼？你又能對本宮做什麼？”

“你！”

譚熠高舉著拳頭，卻遲遲落不下。

對上我的眼睛，他氣憤地放下拳頭。

“不要以為你是公主就能為所欲為，環娘要是出了事，我唯你是問。”

我扯出一抹輕蔑的笑容，“譚熠，這麼久了你還是看不清事實。”

“我要是想害一個人，誰都阻止不了，甚至不用自己動手，父皇母后一紙詔書，就能讓你親手殺了你最愛的人。”

譚熠伸手過來抓我的脖子，卻被常思常念一同出手打飛出去。

他狼狽地趴在地上，抬眼間是不可置信。

我說：“文不成，武不就，譚熠，你竟然是鎮北侯唯一的兒子。”

鎮北侯威名遠揚，偏偏這唯一的兒子不成器。

不過，不成器有不成器的好。

鎮北侯即使威名再大，又手掌兵權，有這樣一個兒子也不會生出不該有的心思。

譚熠離開了我的院子。

我難得過了幾天悠閑日子。

聽說這段時間里，譚熠總是偷偷去探望被軟禁的環娘，就連侯夫人也經常送東西過去。

這些事我都知道，鎮北侯自然也知道，不過是看在未來孫兒的份上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環娘的肚子一天天大了起來，到七個月的時候，每日都有好幾個大夫和穩婆守著。

一日夜里，譚熠闖入我的房間，常思和常念攔在他身前，不許他靠近我的床榻。

我坐起身，問：“世子半夜前來有何要事？”

“我要抬環娘做平妻。”

一石激起千層浪。

常思和常念都變了神色，眼中都流露出殺意。

我吃了一驚，隨后卻是笑出了聲。

“你憑什麼認為本宮會答應？就算本宮答應，父皇母后也不會答應。”

譚熠的態度難得軟了下來，“晉陽，皇上皇后最疼愛你，只要你愿意，在皇上皇后面前說說情，他們就不會找環娘麻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