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慶節假日,江唯一參加了市里舉辦的舞蹈大賽。
舞臺上,身穿芭蕾舞裙的少女翩翩起舞,就像森林里的精靈,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江唯一拔得頭籌,大哥江啟趕來為她慶祝,江航更是為她舉辦了盛大的慶功宴。
包廂里,我和江唯一相鄰而坐,服務員上菜時,冒冒失失地把熱湯灑到我手上,身旁的江唯一也被波及。
還沒等我有反應,江唯一哭出聲,「爸媽,我痛。」
江航走過來,一把推開我,焦急地打量著她的手。
「一一,沒事的,我們馬上去醫院。」江父江母一時亂了方寸,完全沒注意到一旁的我。
所有人都陪江唯一去醫院,包廂瞬間安靜下來,我獨自去藥店買了支藥膏。
此時燈光閃爍,街上滿是喧鬧聲,可我不知道要去哪里?
「江溪,你在干嘛!」我正坐在公園的椅子上發呆,陳禮突然出現。
「你的手怎麼了?」我剛想回答,他就注意到我的手有異。
不想麻煩他,我連忙把手背到身后,笑著說:「沒事。」
「都已經燙得起泡了,你這叫沒事?馬上去醫院。」他冷著臉,非要帶我去醫院。
醫院里,醫生一看到我的手,就微微蹙起眉頭,生氣的說:「怎麼不及時來醫院,現在已經感染,后面可能會疤痕增生。」
「是我的錯,怪我沒有及時發現。」陳禮連忙道歉,直接把錯攬在自己身上。
這是我第一次看到他這麼低聲下氣。
處理好傷口后,我從兜里掏出一些散錢給他,「先還你這麼多,剩下的我會盡快給你。」
我知道為了幫我交醫藥費,他這幾天賺的錢都沒了。
「江溪,我們不是朋友嗎?」陳禮沒接,反而有些生氣。
「要是實在過意不去,你請我吃面吧!」
我和陳禮去了一家面館。
「江溪,你為什麼會被燙到?」陳禮一開口就問了我這個問題。
看他一臉關心,我忍不住出聲:「陳禮,是不是只有會哭的孩子才有糖吃?」
我趴在桌上,哽咽的說:「陳禮,我的手好疼,疼得我想哭。」
我明明已經夠懂事了,為什麼所有人都在忽視我。
就在我以為陳禮已經被我嚇到時,他輕輕地摸了摸我的頭,笑著說:「我記憶中的江溪很好,她在我心里是獨一無二的。」
「謝謝你。」我破涕為笑。
面吃到一半,江母打來電話,電話里的她很是疲憊,「小溪,你還沒回家嗎?」
「我在外面吃飯。」
「吃完就早點回家,外面不安全,因為一一的手有些嚴重,爸爸媽媽和你二哥今晚就不回來了。」
江母掛斷電話后,我看著自己裹得嚴嚴實實的手,忍不住笑出聲。
因為不同路,我讓陳禮送我去公交車站就好。
沒一會,公交車緩緩駛來,臨上車之前,陳禮塞了一包糖給我。
「江溪,以后你想吃糖,我都會給你買。」少年笑著朝我揮手,同時許下了讓我為之心動的諾言。
回到家后,我正要回房間洗漱,大哥江啟的房門突然打開。
他問我,「小溪,你剛回來嗎?」
「嗯。」我放在門把上的手緩緩收回,轉身回話。
「女孩子不要在外面待得太晚,我們會擔心……」
「你的手怎麼了?」他說到一半,突然注意到我的手。
「被燙到了。」
「既然你也燙到了,為什麼不說?」此時他才反應過來,微微蹙眉,有些不解。
「我有機會說嗎?江航一聽到江唯一哭就把我推開,你們心里眼里都只有她,我何必要湊上去自取其辱。」我忍不住把委屈說出來,大哥不像江航那麼幼稚,應該能理解我。
「小溪,你太敏感了。」
「我知道江航那小子平時是有些不著調,但他并不是真的討厭你,因為一一自小就喜歡跟在他身后,他怕她離開才會這麼針對你。」
原來我的委屈對于他來說只是太敏感。
「大哥,我有點累,先回房了。」不想再聽下去,我轉身回了房間。
江唯一是第二天回來的,身邊還跟著江航和江父江母。
「小溪,你大哥今天早上才跟我們說了你的事,當時實在是太混亂,我們一時沒注意到你,你的手怎麼樣了?」江母來到我身邊,一臉愧疚地看著我的手。
我一聲不吭。
「你這孩子也是,燙到了也不吭聲,我們都是你的親人,還能不管你?」江父忍不住出聲,語氣里帶著指責。
江母喝道:「江正元,別說了。」
江母送我回房間,許是她的語氣太溫柔,我終于說出了內心的想法,「媽,我不喜歡江唯一,你讓她走好不好?」
這是我第一次這麼任性,但我不后悔。
房間里很安靜,過了很久,江母才對我說:「小溪,你和唯一都是我的女兒,媽媽實在沒辦法放棄你們任何一個。」
「你試著接受唯一吧!媽媽真的很愛你,她對于你來說不是敵人,你們都是好孩子,不該鬧得這麼僵。」江母紅著眼,情真意切的勸說我。
「媽,我永遠也不會接受她。」盡管我輸得一敗涂地,但我依舊保持我的態度。
這天之后,江母以為我在鬧脾氣,對我越發上心。
她對我呵護備至,唯恐我會心生芥蒂。
可她不知道我這人很小氣,等失望攢夠了,我也就不要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