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氏,我再給你一次機會。」陸辭坐在刑具旁邊,淡定地喝著茶水,「只要你愿意帶著嫁妝,進我陸家的門,我也不為難你。」
「你想要錢?」
他的目標或許根本不是報復,而是陶家的錢。
我們家什麼都缺,唯獨不缺錢,我爹又只有我一個女兒。
說句難聽的,只要我爹一死,什麼都是我的。
「不管是你,還是你家的錢,我能看上,就是你們的福氣。」
呸!這福氣給你好了!
看我不松口,陸辭也不客氣了,給旁邊的人使了個眼色。
獄卒直接拿了一根帶著倒鉤的鞭子靠近。
這種鞭子打在身上,只要一用力,就能勾下肉來,再用鞭子沾上鹽水,能讓人生不如死。
獄卒揮起鞭子,我下意識地閉上了眼睛。
預想中的疼痛沒有落在身上,反倒是綁著的繩子松了,我沒站穩,落在了一個溫暖的懷里。
熟悉的杜衡香傳來,我猛地睜開眼,映入眼簾的果然就是劉種玉那張臉。
18
「你怎麼來了?」我有些蒙,「你來這兒干什麼?」
「救你。」劉種玉笑了笑,「還好來得及時。」
他笑起來十分溫柔,目光里像是盛滿了星光一般,讓我忍不住臉紅。
這人真是妖孽!
「你是什麼人!這兒是刑部大牢!」陸辭怒了,「給我抓起來!抓起來!」
劉種玉冷眼看過去,轉過頭又是溫柔的樣子:「閉上眼睛。」
我聽話地閉上,耳邊很快就傳來了刀劍和慘叫聲,其中還夾雜著陸辭顫抖的聲音。
我死死閉著眼,手腳冰涼,腦子里全是他捅人的樣子。
當初我年紀小,看到他殺人嚇得不行,連著病了好幾場,之后的好幾年做噩夢都能夢到那個場景。
如今想起來,依然害怕。
劉種玉很快就解決完了,帶著我往外走。
剛走一半,前方就傳來了急促的腳步聲,我睜開眼看了一下,為首的居然是宮中的內官。
「侯爺!」內官加快了腳步,上前給劉種玉行禮,「侯爺萬安,陛下讓我來請侯爺入宮。」
侯爺?
我詫異地看向旁邊的劉種玉,他是侯爺?
「這兒……」劉種玉猶豫地開口。
內官馬上明白:「侯爺放心,陛下已經知道陶家的事了,特地讓我來宣口諭,陶家無罪,即刻就可歸家,后面的事會有人去審查的。」
劉種玉轉過頭,低聲道:「你們先回去,我這邊忙完就去找你。」
我還在愣神中,等回過神已經和老爹在馬車上了。
陶家的人全都放了,跟在馬車后,浩浩蕩蕩的。
初一受的傷看著嚇人,回家后就連夜請了大夫過來看,好在沒傷到要害,身上的傷好好用藥養著,也不會留疤。
忙碌完已經是半夜了,我迷迷糊糊地爬上床睡了過去。
第二天我就病了,大夫說是受了驚嚇,我懨懨地躺在床上,想著劉種玉的事。
千想萬想也沒想到,他居然是侯爺。
我當初,居然買了一個侯爺?
19
我們回到家的第三天,劉種玉才來,大晚上,他翻窗進來的,我正好坐在床邊看書。
他將身上的狐皮大氅給我披上,坐在了我身邊。
「聽說你病了,是不是那天的事嚇著你了?」劉種玉小聲地問道。
我確實被嚇著了。
「陶陶,我沒騙你。」劉種玉聲音中帶上了些許無奈,「當年遇到你的時候我失憶了,并不知道自己是誰,后來你落水,我救你的時候才恢復記憶的。
」
我沒想到事情居然是這樣的。
怪不得他一個侯爺,當年居然落到了那種境地。
「那你為什麼會失憶?」我好奇心被他勾了起來。
「我父親是建安侯爺,我是父親的原配嫡長子,我繼母為了爵位,和我二弟合謀算計我,導致我在回京的路上摔下懸崖,我沒死卻失憶了。」
我來了精神:「那你怎麼會落到南風館?」
「我當時不知道自己是誰,又沒錢,沿途乞討被南風館的媽媽看見了,她看我長得好,把我帶回去了,后面的事你都知道了。」
我張了張嘴沒說話,想要問問當初他為什麼殺人,可又不知道怎麼開口。
劉種玉卻主動說起了這件事:「后來我被我繼母的人發現了,他們又派人來殺我,那天派來的人就扮成了我父親的人,說是要接我回家,我當時識破就直接殺了他,本想帶著你一起回侯府的,可他們當時來的人不止一個……」
刺殺他的人多,劉種玉又害怕在后院打斗傷到了我,索性引著他們走遠了。
等他好不容易解決那些人,拖著傷回去的時候,我已經帶著初一跑路了。
「后來我找過你,可還沒找到,我姑姑就找到我了,說是我父親病重,讓我趕緊回去。」
我沒想到當年居然發生了那麼多事,劉種玉回去,面對家里的斗爭,自己只有孤身一人,險境可想而知。
「家里爭斗不休,我不敢去找你,害怕他們沖你下手,直到我父親去世,我順利承襲爵位,繼母和二弟被幽禁,我才能來找你。」
「你……」我一時有些心疼他,眼睛酸酸的。
早知道,當初我就等他回來,問個清楚了,也不至于有這麼多事。
「陶陶……」劉種玉的目光在燭火下更加明亮,「這一次可別怕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