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麼?」
我翻了個白眼,「那既然都給你發工資了,你還想要啥?敢情你如果去別的地方打工,打工時間滿十幾年別的老板也要把公司給你不成?」
我爸被我問蒙了。
我媽聽完卻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暗暗給我豎了一個大拇指。
我哥生氣了:「瀟瀟,你怎麼跟爸說話呢!爸是長輩!」
有些人就是這樣,一說不過別人,就愛找別的理由來壓人一頭。
「長輩怎麼了?敢情長輩就不能說了?那走出社會了怎麼辦?又不是是個人都是你的孩子!」
我爸氣得說不出話來。
來了這麼一出,我媽的心情比剛剛好了許多。
她跟我爸下了最后通牒:「何耀祖,你如果確實不同意我定的財產分配方式,那我們可以走訴訟。不過,那樣的話,有些人的事情可就藏不住了。你考慮清楚。」
不知為何,我看到我爸的臉上浮現了一抹驚懼之色。
很明顯,我媽的那番話嚇到了他。
「你,你都知道了?」
我媽回了他一個冰冷的眼神,我爸打了個寒戰。
「離婚協議我這兩天簽好,周末我們就去離婚。」說完,我爸便拉著我哥著急忙慌地就要走。
我哥滿臉問號:「爸,咱這就走了?」
「走!」我爸很是急切。
20.
我爸一走,我就好奇心爆棚地問我媽:「媽,你說的藏不住的事情是什麼事啊?」
我想象不到,到底是什麼事情能讓我爸這麼害怕。
「轉移公款。兩千萬。」
我被這個數字驚到了,我爸,還真是大膽啊。
這麼多錢,夠他坐個二十年牢的,也不知道他哪里來的這個膽子。
我媽看穿了我的心思:「他以為自己做得天衣無縫,但以現在的技術,查出來他做的這些事簡直不要太簡單。
」
「我爸糊涂。」我有些頹喪,想著我怎麼有這麼一個貪心的爸爸。
「媽,那你為什麼不報警?我爸這麼糟蹋你的公司,你不恨嗎?」我媽是可以報警的,那樣她不僅可以追回所有的贓款,還能出口惡氣。
我媽再次用看傻子一樣的眼神看我,「報警?那你不也完了?有個坐牢的爹,你以后的人生怎麼辦?」
我媽揉了揉我的頭,「你放心,那些錢我有別的方法可以追回。」
21.
我爸和我哥新成立了一個公司,做的是和我媽的瀟月集團一樣的業務。
他們挖走了公司的部分骨干和客戶,連著做了幾個大單,一時間聲名鵲起,風頭無兩。
而瀟月集團在對比之下則稍顯頹勢,仿佛一個大限將至的獅王。
我爸在一次新聞發布會上還內涵了我媽。
「我挺感謝我的前妻的,若不是她離開了我,我也沒有勇氣出來單做,大概還在瀟月集團當一個默默無聞的磚石。」
這把自己說得多可憐啊。
要不是我親眼見證了整個過程,興許我就信了。
我很是氣憤,「媽,您也開一個新聞發布會,我給您作證!」
我媽笑了笑,「不急,讓子彈飛一會兒。」
看我媽這麼自信,絲毫沒有因為我爸而影響心情,我這才放下心來。
22.
我爸的道行確實淺了點兒。
他確實已經很謹慎了,挑的客戶都是自己從前一手對接的那幾位大客戶。
他本以為,自己跟他們已經夠熟悉了。
畢竟曾經一起吃飯喝酒,聊起天來就跟多年的老友那樣隨意。他以為他們已經是真正的朋友了。
但是,資本的世界哪里有真正的朋友?
他們之前一起玩兒都是帶有目的的,都是為了合作,說來說去無非為了一個「錢」字。
當虛假的友情遇到貨真價實的利益,友情會一文不值。
那幾位客戶跟我爸簽的合同是做過手腳的。
而我爸為了跟別人表示信任,拉近關系,連看都沒看就簽了。
朋友嘛,不就是這樣嗎?
但是,那幾位客戶跟我媽也簽合同了,這次的合同是真的。
我媽跟我爸結婚這麼多年,并沒有把自己所有的底牌都亮給他,留了一手。
比如,集團合作的那個加工產品的代工廠,其實是我媽的,我爸不知情。
所以,當我爸以為接到了大單子,風風火火地讓代工廠給他做產品的時候,我媽把一切都看在了眼里。
魚上鉤了。
我爸幾乎把所有現金流都投入在了這次合作中,這可是前所未有的大單子!
他打算靠這次合作讓他的公司一躍成名。
可是正當項目進行到一半的時候,資金不足,我爸打算去收回部分貨款。
但,客戶卻挑起了毛病:「我說何老板,你是不是搞錯了?你這型號跟我們要求的不一致啊。這我們收不了。」
我爸懵了,頓時遍體生寒。
「不可能,我這完全是按照我們的約定來的。怎麼會不一致呢?」
客戶笑了笑,把合同拿給了他看。
果然,型號不對。
這就相當于他前期所有的投入都打了水漂,不僅如此,還倒欠了加工廠很多錢。這樣一來,他相當于破產了。
我爸在客戶的公司鬧了一通,據說后來是被保安架著出去的。
23.
后來,我爸的公司宣布破產。
我爸把能賣的全都賣了,包括我媽之前給我哥買的那套大平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