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一定聽不懂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所以,我繼續挑明其中緣由:
「阿姨的想法是,如果你不是出生在這種家庭,有這樣的父母,你一定不會對我女兒,做出……那種事。」
提到恩恩,我還是很痛苦,連聲音都斷了。
「我的怒氣全在你父母身上,我覺得你也應該是那樣,所以,如果要讓阿姨釋懷的話……」
我認真地看著他,用嚴厲的語氣,說:
「那你,當時是怎麼對我女兒的,現在,你就要,怎麼去對你媽。」
劉子毅懵了,拿刀的手都垂了下去。
我扭過頭去,看著躺在地上的女人,對她微微一笑。
看得出來,她非常努力想要動彈,但不可能的。
她只能睜大眼睛,流著眼淚,但什麼都做不了。
這個惡魔不是她培養出來的嗎?
那就讓她自己也嘗嘗苦果啊。
我繼續給這個惡魔施壓:
「孩子,你看看你爸,你已經沒有退路了,現在只有讓阿姨釋懷,你才能得救。你懂的,無論你殺了多少人,你都不會被判刑的呀。」
他雖然只有十歲,但他一定什麼都懂。
「快點兒,不然阿姨就要,像切掉你爸的腦袋那樣,切掉你的腦袋了。」
說這話的時候,我還走過去,推了推他爸的腦袋,在餐桌上打了個滾。
劉子毅,徹底崩潰了。
他哇一聲大哭了起來,然后直沖向他媽。
我看到,他媽的眼神,異常絕望。
「嗚嗚嗚……媽……對不起……媽……
「嗚嗚……是你的錯,為什麼不讓我在家打游戲……嗚嗚嗚嗚嗚……讓我打游戲,我就不會出去……
「都是你的錯……都是你的錯……
「你還怪我,你還打我……」
他說的那些話,都是在為他的動作做解釋。
他只是個孩子,又怎麼會愿意承擔責任,所以他理所當然,要把所有責任都推給他媽。
只有那樣,他才下得了手。
鮮血,飛了起來。
劉子毅一邊下手,一邊繼續大哭大叫:
「我就,我就只是捅了……捅了幾下……
「我就找了個棍子……就捅下去而已……」
他捅過我女兒。
他現在,用同樣的手法,在捅他的媽媽。
很公平。
而受到傷害的這個母親,她面目猙獰,雙眼不斷地流下淚水。
她死死盯著我,仿佛在傷害她的是我一樣。
這時候的她,還覺得我是罪魁禍首。
如果說,這時候她眼里還滿滿都是怒火,那麼三十秒之后,她眼里,將會什麼都沒有。
在劉子毅一邊崩潰大哭,一邊用刀捅自己親生母親的時候,我已經走了過去。
我的目標,已經實現了。
我看到想看的東西了。
所以我輕松一刀,割開了劉子毅的脖子。
鮮血噴出來的時候,他猛然抬起頭,用不可思議的眼神看著我。
仿佛在質疑我為什麼要說謊,明明說好了要放他一條生路。
他的身體開始癱軟下去,但還沒有死。
而且,他媽還在看著呢。
「嘿嘿,你看,他很痛。」
我開始不斷地用刀劃過他的身體,而他媽也只能眼睜睜地看著。
直到劉子毅,徹底斷氣。
我抹了抹臉上的液體,看著僅剩的母親,露出了燦爛的笑容。
而這時候,她眼里,已經什麼都沒有了。
也許還有絕望。
「別著急,我可不會,讓你這麼輕易就死去。」
一家人就要整整齊齊。
憑什麼他們父子都承受了那麼多刀,她作為母親就不用呢?
所以,當然要的。
我撿起一塊抹布,把鋒利尖銳的水果刀,擦得干干凈凈。
然后,來到她面前,笑著說:
「你會痛得最久,比他們都久。」
而這時,她眼里,連絕望都沒了。
只剩下虛無。
3
我整理好農房里的一切,在天亮前離開了那里。
我并不想那麼快認罪,雖然我有精神病診斷書。
因為還有三個家庭。
他們都要為我女兒受過的傷,付出代價。
有兩個搬去了縣城,有一個搬去了遙遠的外省。
在做了那麼窮兇極惡的事情之后,我專程躲了起來,休整了一個禮拜。
然而,我居然沒有做噩夢。
每晚,都睡得很香。
而之后的某個早上,江老先生傳來信息,說劉子毅一家已被發現,隔壁市專門派了警官過來聯合調查。
他們終于注意到我家的情況了,他們終于注意到了!
呵呵。
他們終于,注意到曾經恩恩的慘狀了。
也許只有通過這種方式,才能讓他們重視起來吧?
對的吧?
我笑出了眼淚。
江老先生的意思也許是,我不能再等了。
本來我還想著,每一個家庭,我都要千倍百倍地還給他們,但現在看起來不太可能了。
畢竟還有三個家庭。
外省的先不說了,縣城的徐文華,十四歲,沒有父母,跟爺爺奶奶一起生活。
是個沒人管教的小惡魔。
而葉家文是一家三口,他們都得死。
我打電話給丈夫,跟他商量了一下接下來要怎麼做。
他有些慌,但并不是害怕,他是擔心我有危險。
他說,他在跟那些人交談中得知,他們似乎已經通知了縣城的兩個家庭。
我哈哈大笑,笑得眼淚又飆了出來。
憑什麼呢?
我女兒出事的時候,他們都沒有那麼正義爆棚。
憑什麼劉子毅家里出事,就直接懷疑是我們在復仇?
憑什麼要保護兇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