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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恒工作效率很高,三件事很快妥善完成:
陸晏清被趕出救援隊,在同事親朋好友那里名聲也臭了,法庭判定袁媛賠付我一百二十五萬。
可我沒拿到陸晏清出軌證據,法院沒判離。
我對沒能離成婚已經感到很糟心了,偏陸晏清還來煩我。
他來家里找我:“袁媛被你害得丟掉工作,還得養孩子,生活已經夠艱辛了,你為什麼還要這麼逼她?”
“我只是合理的要回夫妻共同財產。”
“可你明明不缺那一百五十萬!你就是想方設法讓她不好過,你這是逼她去死!”
“那她就去死,死了我給她捐助棺材。”
陸晏清不敢置信:“安馨,你怎麼會變得這麼惡毒?”
我冷冷道:“你都覺得我惡毒了,可以跟我離婚。”
他那麼疼愛袁媛母女,我想過他會利落答應。
但我沒想到,他會提出這種條件——
“你得撤銷對袁媛的起訴,那會讓所有人誤會她是第三者,毀掉她的名譽。”
陸晏清性子冷淡,可說這話時,他明顯帶著怒意。
他在怨我。
我沉下臉:“如果我不同意呢?”
“那我就不離了!”他堅決道。
好,威脅我是吧?
我會讓他后悔這個決定!
我冷著臉趕陸晏清走。
他猶豫再三,對我說:“只要你同意撤訴,就算你不舍得離婚也可以,只要你以后不再針對她們母女兩個就行。”
就算到了現在,他還是覺得我在鬧脾氣,壓根沒把離婚放在心上。
我跟腦子不清醒的人沒什麼可談的,讓姜恒寫了封舉報信,遞到陸晏清所在國企的紀檢部門。
他有閑心心疼袁媛母女倆,還是吃飽了撐的,我幫他找點事干。
看看他連吃飯都成問題了,還能不能那麼博愛!
沒想到那邊紀檢部門還沒來人,陸晏清的親朋好友們拽著他先來了。
他這幾天也不好過,胡子拉碴滿眼紅血絲,看著很是頹靡。
他自幼父母雙亡,是姑姑姑父把他養大的。
姑姑賠著笑臉:“千錯萬錯都是晏清的錯,馨馨你別生氣,再氣壞了身子。晏清,你趕緊過來,給馨馨道歉!”
陸晏清滿眼晦澀:“安馨,萱萱的死……我很抱歉。對不起!”
我冷笑:“你要是真覺得對不起萱萱,就不會在眼睜睜看她溺亡后,連她葬禮都不來!”
聽此,陸晏清臉一路紅到了脖子根,目光閃爍。
“這事兒是我做得不對,但我問心無愧。甜甜那天突然發燒,媛媛都急哭了,我不能見死不救!”
姑姑一直在戳他,可他覺得自己做法并沒有任何問題,還是說完了。
我惡心死了他這理直氣壯的樣子:“還見死不救,你是醫生?你能給甜甜看病?就算是醫生,也不敢說哪個病人離了他就不能活!”
“可、可媛媛什麼都不懂,她沒人可以依賴……”
“她是三十三歲,不是三歲!”
我實在不想跟腦子拎不清的繼續說話,我問他那些親朋好友。
“就陸晏清做得這些惡心事,你們能接受他是你們的丈夫、父親嗎?你們替他說和,不覺得喪良心嗎?”
我一度懷疑甜甜才是陸晏清的親生女兒,但親子鑒定卻否定了我的猜想。
他只是不愛我跟女兒而已。
沒人敢跟我對視。
姑父勉強扯出一抹笑:“馨馨,你聽我說。我們也知道晏清這次做得確實過分,可我們問過他了,他跟袁家那丫頭確實沒男女關系,不然我們也沒臉過來。
”
“都說夫妻床頭打架床尾和,最近單位有意提拔晏清,你要真鐵了心舉報他,他這輩子都再難有這樣的機會,也是你的損失啊!”
他只是心疼晚輩,我也沒必要跟他發脾氣。
我只是看向陸晏清。
“你知道你那天為了盡快救出袁媛,選擇破窗,車里水進得更快,險些把我跟萱萱都淹死在車里嗎?你知道萱萱被江水沖走時就在看著你,而你在抱著袁媛母女哄嗎?”
“你知道不論在車里車外,只要你肯看萱萱一眼,都可以救出她嗎?”
“你知道按照流程救援,鋸掉車頂而不是破窗,萱萱就不用死嗎?”
“你知道全車50人,只有萱萱一個人死亡嗎?!”
我質問陸晏清,一聲比一聲高,恨不得啖其肉飲其血!
車子墜江后,根據情況不同,救援方法不同。
我找專家咨詢過了,他看著車子墜江的視頻,很堅定地跟我說:“這種情況得從車頂救援,破窗可以更快地救出這兩個人,但是會讓車內其他人陷入危險!”
是陸晏清因一己私利,害死了我的女兒!
陸晏清不敢直視我,只是臉色越來越白。
“對不起、對不起……”
他不斷呢喃著,失魂落魄離開。
跟他一起來的那些親朋好友,也尷尬地跟我道歉走了。
他們走后,紀檢委那邊給我打來電話,說陸晏清將會被除去職務,成為普通員工。再有下次,會將他開除。
我掛了電話,看向窗外。
現在是六月份,雨水多。
天上烏云堆疊,像是要墜到地上,壓得我也喘不過氣。
我突然很想萱萱。
很想。
我開車去了墓園,卻沒想到會見到一個不速之客——
陸晏清也在。
陸晏清灰頭土臉坐在萱萱墓碑前,把芭比娃娃、公主裙,還有玩偶拿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