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靜萱為了能挽回詩詞大會上的顏面,早早的就來找我。
她問我:“那天我要表演彈琴,還是跳舞。”
一曲終了,我將雙手輕輕放于弦上。
“我都行,姐姐定。”
反正最后上臺的,都是蒙著面紗的我。
“要不跳舞吧,我更喜歡那身紗衣。”
我點頭表示贊同,畢竟她不需要什麼才藝,只負責貌美如花就好。
當晚,我一身水袖紗衣,緩緩上前。
琴聲一響,忽然間水袖甩開,衣袖舞動,凌空而下。
再一轉身,腳下不穩,竟然摔倒在臺上。
丞相爹爹焦急的第一個沖上來,按住我的手在耳邊厲聲說道:“莫要亂來。”
我被他扶到臺后,緊接著就是一巴掌。
“你故意的是不是。”
我捂著臉,委屈至極:“爹爹這話說的,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跳舞扭腳也是常事。”
他不信,“為何之前不扭,偏偏這時候扭。”
我哽咽道:“爹爹若是不信,我以后不替姐姐上臺便是。”
見時間緊迫,他只能先把我塞進馬車里,讓人把我送回去。
然后帶著楚靜萱一瘸一拐的上前賠罪,不管怎麼樣,這臉是一定要露的。
我坐在馬車上,無意間掀開簾子望了一眼。
黑暗的角落,一個人影擦肩而過。
我把隨身的帕子丟了出去,上面繡的,正是海棠。
父親和姐姐回來后,先是來院子里找我算賬。
父親讓人抓起我的腳腕,命令他們脫下鞋檢查。
見果真是又紅又腫,皺著眉滿臉不悅。
“學了這麼多年的舞,連這點事都做不好,留你有何用。”
他氣的吹胡子瞪眼,根本想不起我也是他的女兒。
我賭氣的說道:“父親若是覺得留著女兒無用,那就別留了,直接殺了我就是。
”
反正前世,姐姐要殺的我時候,他也沒有阻攔的意思。
在他眼里,我的出生本就是錯誤。
要不是還有一點用處,我早就被他扔到后山喂狼了。
楚靜萱氣急敗壞的指著我,“你不用在這嚇唬我,我已經又找了一個替身,你馬上就沒有用了。”
看她一副志在必得的模樣,我笑她太天真。
“這幾年你的詩,曲,舞,都是我代替的,你就這麼自信那個替身能做到和我一模一樣?”
父親臉上開始猶豫,他不敢賭。
楚靜萱是要當皇后,中間哪怕出一絲一毫的差錯,都有可能致命。
見我不服,父親當即表示:“別忘了,你的母親還在病中,若你再出差錯,我就讓人把她的藥給斷了。”
前世唯有母親一人憐我,出生那日,母親托著剛生產完的身子,跪在雪地里求父親留我一命。
這條命,終歸是欠她的。
我低下頭,“父親放心,我日后一定多加小心。”
楚靜萱終究是咽不下這口氣,罰我三日不得進食。
目送兩人離開后,我拿起繡鞋取出放在鞋墊下的木塊,扔到柴堆里。
4
結果第二日,她就又來了。
皇后約她賞花,這種附庸文雅的場合,總歸要吟詩幾首的。
她立的是才女的人設,一切能表現的機會都要抓住。
“你馬上寫上五首詩,我今晚要背下來。”
其實光背下這些詩,就夠她苦不堪言了。
她腦子又不好使,爹爹逼的又緊,好多次都是靠小抄蒙混過關。
窗外春暖花開,正是賞花的好時節。
不如就寫幾首詠雪的詩吧,主打一個不應景。
楚靜萱哪懂詩,每個字都認識,湊在一起就不明白其中含義。
她這次不知哪根筋犯抽,讓我跟著一起去參加賞花宴。
聽說這次賞花宴太子也會來,她一大早就起來試衣服。
我跟在她身后,看著前面這只花孔雀,實在不敢茍同她的眼光。
“太子殿下來了~”
人群中一聲驚呼,不由的跟隨大家的目光望去。
顧承安一身明黃色長袍,劍眉郎目,健碩挺拔,英氣逼人。
令在場的女子無不心生愛慕,尤其是楚靜萱,眼睛都快黏他身上拔不下來了。
顧承安環視一周后,忽然朝這邊看過來。
我下意識低下頭,反應過來后,嘲笑自己多此一舉。
我這張臉被楚靜萱畫的十分丑陋,身上的衣服都是丫環穿剩下的,難道還怕他認出來不成。
顧承安停頓片刻,朝這邊走來。
“你叫楚靜萱?”
楚靜萱見太子問話,激動的舌頭都開始打結。
“回,回太子,小,小女是叫楚,楚靜萱。”
太子皺起眉頭,喃喃道:“不對呀,雖然長的十分相似,但是氣質不同。”
我與楚靜萱是雙生子,長相自然十分相似。
要說這氣質,我一身襤褸衣,自然比不過她的一身華服。
這時太子畫風突轉,“你身后的丫環——”
我的心瞬間提起,楚靜萱也繃直了后背,緊張起來。
難不成,認出來了?
第二章
后面緊接一句:“長的真丑!”
這……
皇后見人都到齊,宣布宴會開始。
楚靜萱長舒一口氣,她也沒聽懂太子的意思,還以為太子是對她有意思,故意這麼跟她搭訕。
按照慣例,下面就是吟詩作詞的環節。
皇后還未發話,顧承安倒是來了興致。
“聽聞丞相府的楚小姐彈的一手好琴,不如今日就給大家展示一下吧。
”
我能感受出來,他是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