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運并沒有甩開徐燕的手，反倒是扶著徐燕下了床，攔腰抱起徐燕去了廁所。

廁所門關上后，林運冷笑了一聲，苦笑著自言自語道，

“這就是你當年的選擇嗎？”

6.

林運的聲音很輕，

我還是聽到了，

我沉默著站在林運身邊，和他一起聽著徐燕躲在廁所里號啕大哭。

林運忽然握緊了拳頭，一拳砸在墻上，

“你們一家最好她媽的對她好點，不然我不會放過你們的。”

我愣在了原地，剛好徐林進來了，

對著林運又是遞煙又是倒水。

病房里沒有風扇，我只覺得悶，眼睛確濕潤了。

我吸了吸鼻子，跑出了病房。

趴在窗口發呆，眼淚悄然落下。

沒過多久，窗戶正對的樓道里多了一個男人，他靠在墻上抽煙，

他的西裝依舊一絲不茍，只是原本打理好的頭發亂了許多。

徐燕住院后，徐林也經常不回家。

聽徐林說，公司給他安排了出差。

我站在工廠的二樓隱蔽的角落，拿著我從臥室順出來的手機。

手機開機后只有林運在一周前發來的消息，

“最近怎麼樣？”

我刪掉了和林運的對話框，把手機對準了一樓人群中心抱著紙箱的婆婆。

早上婆婆在做飯，我借口查資料拿到她的手機，下載了跟蹤軟件，并在桌面隱藏了，跟著她來到了這個廢棄大樓。

還給婆婆手機時，，我瞥見廚房垃圾桶邊有張碎紙片，隨手撿了起來，正對著的那面是兩個小字，

“血緣，”

婆婆忙的像陀螺，身邊圍著一群和她一樣年紀的老年人，臺階上站著一個戴帽子的晚.晚.吖男人在講解產品。

我放大對準男人的臉拍了幾張，

他應該就是賣藥的那個宋叔了。

男人收錢，婆婆發藥，忙的不亦樂乎，

我從二樓外面的樓梯爬到三樓，撥打了報警電話，

“警察叔叔，欣欣工廠，有人賣假藥。”

徐林趕到警局的時候，婆婆和那個宋叔正焦急地和警察解釋著，

“警察同志，這吃了就能治病的，哪能是假藥啊，”

婆婆還在據理力爭，頭發都被扯的亂糟糟的，我站在徐林身后，好笑地看著婆婆。

被騙的大爺大媽們還在為婆婆求情，

“這哪是假藥啊，我兒子在醫院上班，他說這藥就是治病用的。”

還有恍然大悟意識到上當的大媽扯著婆婆的胳膊要她還錢。

徐林突然轉頭看向我，

“你去哪了？”

我隨口扯到，

“和同學出去玩了。”

徐林擰眉嚴肅地看向我，

“你沒去學校上課，鄰居看到你和媽一起出去了，”

難不成，徐林開始懷疑我了？

我大腦飛速轉動著，

“我跟媽一起出去的，在路口分的手。”

徐林喃喃道，

“我還以為你會看到是誰報的警呢。”

我跟著徐林一起和警察求情，

被警察擋在了門外，

“有人提供了證據，照片拍的一清二楚，你媽和這個姓宋的男人，的確進行非法倒賣國家藥品。”

徐林跌坐在椅子上，半天沒憋出一句話。

我買了兩瓶水，把水遞給了徐林，

“哥，你快想想辦法，媽不會坐牢吧，”

我搖了搖徐林的手，徐林臉色難看至極，

警察要求婆婆歸還非法獲得的金錢時，婆婆當著徐林的面吱唔了半天，也沒說出錢的用途。

7.

“不行，不能讓媽坐牢，要找律師，對，找律師。

”

徐林一拳砸在警局門口的鐵皮大門上。

我轉過頭翻了個白眼，卻瞥見本該待在病房的徐燕也出現在了警局。

她指著我的腦門，大聲控訴，

“是她，是她干的，是林言言干的，她想要報復我們，哥，你相信我。”

我抖著肩膀躲在徐林身后，

“不是我，我怎麼會害我親媽呢。”

徐林猛地起身，把手里的半瓶礦泉水砸在了徐燕身上，

“你別來添亂了行嗎？”

徐燕愣住了，“是鄰居告訴我，媽被帶到了派出所，”

我撿起地上的水瓶，抬眼看著徐燕，

“家里都亂成這樣了，姐姐你就別來添亂了，”

徐燕沒敢在徐林面前對我做什麼，臉憋的通紅。

我伸進兜里，摸到了那片寫著血緣的碎紙，

“哥，我早上在家里的地上撿到了這個東西。”

徐林接過那張紙，

眼鏡片擋住了他的眼睛，我依稀看到他的眼睛里攀著幾條紅血絲。

我繼續說道，

“哥，媽不會在外面還有別的孩子，把騙來的錢都給了他吧？”

我急迫地去看徐林的臉，

徐林的臉崩的很緊，

青紫的嘴唇有些干裂，

“不會的，媽不是那種人。”

8.

徐林平常揮霍的大手筆自然是請不起律師的，他又把主意打在晚.晚.吖了我身上，

我上學走之前，聽到徐林在和徐燕說，要她去找林運幫忙。

我聽了一會就出門了，畢竟林運也不是傻子，違法的事他不可能幫徐林。

徐燕在學校也不是什麼省油的燈，

我靠著問路找到了徐燕的班級，

一個小太妹立馬走了過來，

“怎麼樣怎麼樣，我提的建議管用吧，”留著長劉海的女生攬著我的肩膀，興奮地問我。

我順勢點了點頭，她察覺到了我的不對勁，

“你什麼情況，你哥罵你了，還是你嫂子沒救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