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徐林從未如此生氣,以前他就算再生氣也礙于我是運動員的面子,
不和我動手,
可如今我身體大不如前,
他卸下了所有偽裝。
我冷笑一聲,徐林裝了這麼久的好男人,還是裝不下去了,
一邊又慶幸現在在我身體里的是徐燕而不是我,
當初我受得那些委屈,
現在我通通都要還回去。
“老公,能幫我請個護工嗎?我下不了床。”
徐燕學著我說話的語氣向徐林提要求,
徐林正在氣頭上,
哪還聽的進去徐燕的話。
“你知道你住院花了多少錢嗎?三萬,從你賬戶里扣了,你還想要護工?哪來的錢?”
我心里咯噔一聲,
我自己存了一點錢,
是以前打比賽攢下的,
徐林怎麼會知道?
“說到底,多晚.晚.吖虧了小燕,要不是她,我還不知道你背著我攢了那麼多錢呢。”徐林扶了扶滑在鼻尖的眼鏡,往日的斯文的好丈夫形象消失的無影無蹤。
我沉著臉看快要哭暈過去的徐燕,指甲快要陷進了肉里。
懷孕后,我所有的化妝品都給了徐燕,沒想到她還不知足,
4.
幾天前,我像往常一樣出去散步,回來后,碰到了從我房里匆匆走出來的徐燕,見到是我,她的眼珠子飛快的轉了幾圈,手也背在了身后。
她做賊心虛的情緒被我捕捉的一清二楚,很快我就發現了端倪,她的脖子上戴著徐林送我的項鏈。
察覺到我的眼神落在她脖子上,她撇了撇嘴,
“我這不是看你平常出門也不帶首飾嗎,再說了,這是我哥送你的,給我也是應該的。”
我撲過去搶項鏈,被徐燕推倒在地,
那是我第一次因為徐燕氣進醫院,
沒想到徐燕對我懷恨在心,竟然下了死手。
盡管床上那副是身體是我的,我依然對她感到憎惡。
“哐當”一聲,
病房的門被人用力推開,
婆婆叫嚷著三兩步走到床,指著病床上的徐燕,破口大罵,
“算命的說了,你就是個散財的,自從徐林和你結婚,再也沒有升職過,工資都少了。”
我躲在徐林身后,心口像被刮了一下,隱隱作痛。
徐林和我結婚后,不思進取,妄想一步登天,現在倒成了我的不是了。
徐林沒說話,垂在身側的手卻握成了拳,青筋爆突。
徐燕一把撲在床邊,抓住了婆婆的手,
“媽,我是小燕,她是林言言,媽你救救我,宋叔家不是賣藥嗎,你找他給我開點藥,我不想呆在林言言身體里,媽,”
徐燕聲淚俱下,眼睛腫的像核桃,我都有點心疼我自己的身體了。
婆婆不為所動,僵硬地甩開徐燕,扭頭看向徐林,
“她該不會是孩子沒了,精神出問題了吧?”
徐林聳聳肩,搖了搖頭。
我仰頭,注意到了婆婆破了皮的手腕,
“媽,你的手怎麼了?”
婆婆立馬換了一副討好的表情,右手遮住了破了皮的左手,笑瞇瞇地說“和人吵架,被推了一把。”
我忍住胃里反上來的惡心,裝作親昵的樣子抱住了她的胳膊。
5.
家里時常會有一些廢紙箱,婆婆每個禮拜都會往家里帶新的,紙箱上寫著一些藥品的名字,我當時還勸婆婆不要撿醫院廢品,小心病毒感染,
婆婆不僅不領情,反倒往家里帶紙箱帶的更勤快了。
徐燕口中的宋叔,大概是婆婆的老相好。
徐燕越來越激動,嚇得婆婆叫醫生來打了鎮靜劑。
徐林上班走了,我從病房晃了出去,走到了西藥庫房。
前臺的護士熱情地問我是不是找不到家長了,
我找到家里紙箱子上的藥,指了指藥的名字,
“護士姐姐,這種藥是用來做什麼的?”
護士微笑著說,“老年人保健品,小朋友替家長問的嗎?這種藥只有醫院晚.晚.吖才有售。”
我看了眼這藥的價格,抵得上徐林一個月的工資了。
回病房的路上,我和一個穿西裝的高大男子擦肩而過,
他身上熟悉的香水味吸引了我,我回過頭,果然是他。
“你怎麼在這?”
林運的眼皮掀了掀,并未停下腳步。
三十多歲的男人,依舊保持著強健的身體,他的嘴角抿成了一條線,略微點了點頭。
我被林運冷落了,我想起之前隨口和他吐槽過徐林妹妹,他見過徐燕照片,大抵是認出我了。
“你生病了嗎?”
我跟在林運身后,他冷漠地轉身,低聲警告我,
“我沒有義務回答你的問題。”
他的眼神里出了冷漠還有嫌棄,顯得我有些自討沒趣了。
我跟在林運身后,進了病房,
徐燕已經醒了,正看著窗外發呆。
我進去的時候,她也沒有回頭。
林運掃視了一圈,坐在了隔壁病床,“他就讓你住這種病房。”
我如臨大敵一般蹭的閃到林運身邊,“你別打擾姐姐了,讓她好好休息。”
徐燕如同抓住救命稻草一般,紅著眼眶扯住林運的西裝外套,
“是你,你給我安排護工好不好,我下不了床了,我想去廁所,”
我站在原地看著林運眉宇間化開的溫柔,一股不知名的情緒涌上心頭,
我的手腳變得冰冷,只想讓林運離開,站的遠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