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外面游蕩了三年,你也自由夠了,該回家了孝順我們了!”
她理直氣壯,丁點兒不羞不燥。
我拉扯了下嘴角,直接拿起了手上的一把鋼簽,指向了我奶。
“是不是要逼著我再喊打喊殺一次!”
我奶被我唬住。
也因為這里是縣城,他們不至于像在村里那樣撒潑。
何況,周邊都是夜市巡邏的公務人員。
他們心里有數,不會大鬧。
我媽思量了下,道:“你今年不是也高考呢,考的怎麼樣?”
我爸不以為意說:“能考怎麼樣,又不是縣重點,那個女高,去年好像都沒幾個上大專的。”
我沒回話。
我奶微微吸了一口氣,裝出了一副語重心長的模樣。
“既然如此,你也別外面飄著了,該回家就回家吧,這幾年村里改造,咱們家房子也拓寬了,我還給你留了一間房,不管嫁不嫁的出去,人回來找個地方安著才要緊。”
她想與我打感情牌。
但我根本沒有心情搭理。
“麻煩別擋著了,我還要打工。”
說著,我往烤串上澆了一把油,霎時間火苗竄的老高。
逼的四人往后連連退步。
我奶瞪了我一眼。
我媽指責向我:“你怎麼跟你奶說話的呢,就算曾經我們對你是不好,你也用不著恩將仇報吧,沒有我們,哪里來的你,你怎麼能長得這麼大。”
我爸幫襯道:“就是,你個白眼狼,當初說什麼自己會讀書,刨出來非要讀高中, 現在高考了,也沒考出個什麼東西來,給你臺階回家, 你還真森*晚*整*理當自己是根蔥了。”
鐘家寶睨著眼,冷哼了聲,眼里滿是不屑。
他拿出了北大青鳥的錄取通知書,在我面前搖晃。
“看到了嗎,這是我錄取通知書,你呢,你有嗎?別說爸媽沒給你讀書的機會,你讀了三年,讀出什麼來了,有學校要你嗎?”
我盯著鐘家寶的眼睛。
到底是太不慣他這副吊兒郎當的樣子了。
我情不自禁的說道:“我考上清華。”
我這一句話,聲音不大不小,正好被周遭幾桌客人都聽到了。
所有人,目光都朝著我看了過來。
眼中無一不是震驚。
鐘家寶明顯不相信,一雙眼睛瞪得老大:“怎麼可能,你上的是女高,女高怎麼可能考上清華!”
我輕輕一笑。
將自己的成績單,送到了鐘家寶的面前。
“七百三十八分!你瘋了,怎麼可能,高考總分才七百五十分!這是假的成績單!”
“如果你覺得是假的,那就是假的吧,但麻煩你們,別打擾我打工了,另外我也不稀罕去農村住你家的房子,清華會為我提供宿舍,我不會無路可去的。”
“不可能,這不可能。”
鐘家寶反復說著不可能。
我媽我爸面面相覷,也覺得這個事兒不可能。
我奶身子都顫了顫,若不是扶著墻,恐怕要倒下去。
但她很快就鎮定下來,對我說:“你說你的分數是真的,那你該是我們縣里的狀元,不是,是我們市里的狀元,怎麼這麼久,都沒有喜報送來,你肯定是騙我的,不然,你將你錄取通知書給我們看看。”
我怎麼可能會將這麼重要的東西個他們看呢。
但如今,除了這四個人以外,坐在燒烤攤上的其他人也竊竊私語了起來。
甚至于有人放話。
“是啊,拿出來看看啊。”×|
“七百三十八分的狀元,可不是說說就行了。
”
“吹牛也得有個譜兒吧,你要是真七百三十八分,今夜攤子上所有的酒我都包了。”
“但如果你不是這個狀元,日后可千萬別隨便騙人了。”
大家你一言我一語的。
倒是讓我里外不是人。
但不管他們怎麼說,錄取通知書我是肯定不會拿出來的。
我太知道這個東西的重要性了。
這是我唯一被清華承認的證明。
而面前站著的四個危險人物,每一個都見不得我好。
店長看著這個情況,主動為我說話,這才讓飯桌上的客人沒再繼續鬧騰。
鐘家人也基本認定了,我在說謊。
也就是這個時候。
一陣敲鑼打鼓的聲音,從遠處傳了過來。
不一會兒,我便看到了一行人,急匆匆的走到了燒烤店的前面。
為首的人,盯著我看了半天。
還是張校長從人群里面鉆了出來, 看到我之后,指著我說:“就是她!鐘賤女!我們省的狀元!”
此言一出!
全場震驚。
燒烤店老板眼睛都瞪直了。
他沖到張校長面前,問:“你說鐘賤女?是我們省的狀元?”
張校長用力的點了頭:“是,森*晚*整*理也是我們學校的驕傲!”
她笑的合不攏嘴。
我站在萬眾矚目之下。
送喜報的人將一份獎金送到了我的面前。
張老師說:“這兩萬塊,是給狀元的,你拿著, 未來再也不會有任何的困難阻礙你前行了!”
我理解她這句話里面的深意。
我更理解她這話中表達的期望。
我當下許諾:“張校長,我會不負所望!”
12
那日的我,是眾人眼下的主角。
鐘家的四人,則是被光亮照耀無處遁形的黑影。
那天,燒烤店老板因為省狀元為他工作了一個多月的事情,一時間過分興奮,而提前將我的工資結了。
還多給了我兩千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