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們絮叨著,我當做沒聽見的。
直至中考,我考了全鎮第一,被縣重點錄取。
我的弟弟,復讀了兩年,只考上了很差的私立高中。🞫ᒝ
我媽幾乎是沒有猶豫的跟我說:“你的名額給你弟,你陪著你弟去高中陪讀,你弟上課的時候,你就去外面打工,照顧好你弟弟。”
我奶也十分的贊同說:“你這麼大了,也說不上一個好人家,干脆就在鐘家做牛做馬,你弟以后也會管你老的。”
我爸看了我一眼,又用胳膊肘戳了戳鐘家寶。
大概是希望鐘家寶說兩句中聽的,讓我心甘情愿將重點高中的名額讓給鐘家寶。
鐘家寶嫌棄的瞥了我一眼,不屑又高傲姿態稍稍放了下來,說:“姐,名額給我,謝謝了,你放心吧,你老了以后我不會不管你的。”
5
我面無表情的看著這家人。
內心已然毫無波瀾了。
我知道,他們已經找了關系,找了初中部老師,中間的關節可能都已經打好了。
現在也不過是通知我這件事而已。
我根本沒辦法拒絕。
所以,我說:“名額給鐘家寶,我沒有意見,但我不會去陪讀,給我五百塊錢,我要離開這兒。”xļ
我媽皺起了眉頭:“都沒名額了,你還想怎麼上學,復讀一個初三嗎?”
我爸也不理解:“讀書有什麼用,你一個女孩子家的…森*晚*整*理…”
我奶已然瞪向了我,對我的不聽話,滿臉的厭惡。
向來順從的我,第一次說出了反抗的話。
我說:“會讀書的,不需要復讀也能考上一個好大學,不會讀書的,就算是進入了縣重點,一樣能考的不入流。”
我媽聽著,眼睛都直了。
鐘家寶更是半天才反應過來我這句話是在諷刺他。
“媽,鐘賤女竟然敢罵我!她罵我不入流!”
我面色如常,看向了我爸:“讀書如果沒用,為什麼你們會讓鐘家寶反復讀,你們心里什麼都清楚什麼都知道,就算明白我就是比鐘家寶強,你們也不愿意承認自己眼光的拙劣,不愿意承認自己押錯了寶,對我的百般打壓,不過是為了滿足你們偏心下的自以為是。”
我爸怔愣著,怕是沒能從我這一段話里繞出來。
我甚至從他無知的眼神之中看到了:她瘋了嗎?
接著,我對我奶說道:“你討厭我,我也不喜歡你,給我五百塊錢,如非必要,我不會再回來,日后你們想為鐘家寶怎麼付出就怎麼付出,希望奶奶你能看到鐘家寶出人頭地的這一天。”
我奶精明。
她三兩下就理清楚了我說這些話的目的。
她知道我想逃離這個家,想要擺脫他們了。
她也知道,我有了“異心”!不再甘愿受他們把控!
所以,她拿了一旁的笤帚,唰的一下就打在了我的臉上。
我臉上瞬間火辣辣的疼。
我甚至看到了鮮血從我的眼皮子滴了下來。
我媽嚇得尖叫起來。
我爸瞠目結舌的看著這一切。
連向來囂張無比的鐘家寶,在這一刻也捂住了嘴巴,不敢動彈。
我奶嚎叫著:“我今天要打死你這個賤種, 別看你平時悶著什麼話都不說,那里頭裝著一肚子壞水,我就說當初不能讓你去讀書, 這就是你讀來的好書!”
接著,她一笤帚直接甩到了我的肚子上。
我被打得直接起不來身。
而經過了驚嚇的我爸我媽我弟,此時也終于從我奶的話里醒悟了過來。
三個人站在墻腳,已然抱著絕不會插手阻攔的姿態。
甚至于,我從這三人的眼中看到了鄙夷、輕視、厭惡。
我冷笑,對于這個結果,已然有過預料。
眼看我奶的笤帚又要打到我的身上,我二話不說就跑出了家門。
不顧一切的往外奔跑。
風擦拭著我臉上的血,樹蔭為我遮陽,石子路將我引領。
我一邊跑,一邊喊。
“我考上了縣重點,我爸媽讓鐘家寶頂替我去上學。”
“救命,我奶現在要打死我了!”
“救命啊,救命,我今天就算是被打死,我也不會讓鐘家寶頂替我去上縣重點。”
“學校的老師拿了我爸媽多少錢,這種違背良心的事情也干得出來!”
我知道今天村委開大會,村里有點身份的人都會在那里。
我比風跑的還快,破掉的鞋底將我的腳磨得鮮血淋漓。
我不顧一切沖進了大會中央。
我搶過了村干部手上的話森*晚*整*理筒。
我撕扯著嗓子大喊:“我不想將縣重點名額給鐘家寶,我奶要打死我!”
說完,我就倒在了演講臺上。
而我奶,舉著笤帚,看著現場的所有人……竟然還要對我動手。
6
虧得會上的人多。
我才幸免于難。
而這件事,也被村委會在廣播里點名批評。
鐘家經此一役,顏面盡失。
村委將受傷的我帶回家后, 對我奶我爸我媽,悉心教導。
反復對三人進行勸說,頂替別人名額進入縣重點的事情不可取,更是違法犯罪的行為。
我奶脾氣硬著,張牙舞爪的認定了我是鐘家的人,縣重點的名額既然是鐘家的,那她作為鐘家的主人,就有資格選擇將名額給誰。
我奶就是要給鐘家寶上縣重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