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江柔一聽這話,立馬站起身。
「我最喜歡做飯了,我去幫忙。」
恨不得把賢惠兩個字寫在臉上。
周母嗤笑一聲,看她的眼神像是看傻子。
誰也沒說話阻止,任由她往廚房走。
她的身影消失在客廳里,周母怡然自得喝著茶,說話意有所指。
「阿錦,媽媽希望你在學校里認識一些上的了臺面的朋友,別什麼阿貓阿狗都往回領,晦氣。」
這是在說我,也是在說江柔。
周錦有些為難的看著周母。
「媽……」
周母沒再多說,我也始終一言不發。
10
餐廳里,桌子上山珍海味里有不少都是出自江柔之手。
江柔坐在那里,等著夸獎,然而一頓飯下來,誰也沒對她多說一句。
江柔的笑有些掛不住,臉色肉眼可見的陰沉下來。
周母吃著飯,漫不經心的看我一眼,帶著嘲諷和為難的問答:「你家里是做什麼的?」
我的筷子始終只落在白米飯里,頭也不抬的說道:「家里以前是做房地產的。」
這話一出,一桌上的人都愣住了。
我放下筷子,眼神森冷的看著坐在主位的老兩口。
「當初因為一塊地皮,我家被人報復了,我母親被人殺害之后還要把尸體賣到緬甸,我父親為了保護我母親,被打斷了一條腿,家里出事后,無暇顧及生意,家道也就開始中落。」
我的話每多說一個字,他們的臉色就越發慘白一分。
周父拿著筷子的手都在發抖,近乎驚恐的看著我。
他死死盯著我的臉,瞳孔都在震顫。
他的聲音帶著驚恐。
「你……你叫什麼名字?」
我淡淡一笑,直視著他的眼睛,回答道:「我叫孟尋。
」
話音落下,江柔猛的站起來,眼神恐懼的看著我。
「你不是叫孟清嗎!」
我看著她,不說話。
江柔渾身都在發抖,像是終于想起了什麼。
「那通電話……那通電話……」
我的聲音宛若夾雜著冰碴。
「我沒有惡作劇,那通電話,確實是警察局,孟清,我的姐姐,她已經死了。」
「她被你們關在倉庫里,活活被病痛折磨死了。」
周父終于從巨大的震驚里回過神,撕心裂肺的朝著喊道:「報警!快報警!」
周錦也終于意識到不對勁,立馬就要起身,然而剛站起來,直接就無力的栽倒在地上。
周錦惡狠狠的盯著我,那眼神恨不得將我拆骨剔肉。
「賤人,你在飯菜里,你……」
我淡淡一笑。
「別冤枉人,我沒進廚房,不是我。」
我的話音剛說完,一道有些蒼老的聲音已經從身后響起。
「是我。」
我回眸看去,看到了站在餐廳門口的廚房阿姨。
我們視線相交,僅僅一順就移開了目光。
廚房阿姨推倒了桌上的燭臺,瞬間將桌上的蕾絲桌布引燃。
我面色平靜。
我站起身,抬腳往外走。
江柔已經被突如其來的變故嚇傻了。
我過去親昵的拉住她的手。
「柔柔,我們走吧。」
江柔反映再慢也意識到了不對勁,回頭看了一眼周錦,直覺告訴她眼下還是保命要緊。
她呆若木雞的被我領出來,我們前腳剛走,后腳便聽到周家幾人的慘叫。
大火將華麗的別墅吞噬。
我慢條斯理的拿出手機,將這一幕錄下來,發給父親,心中壓抑了十幾年的濁氣終于散去。
江柔身體僵硬的站在我身邊,看我的眼神復雜不已,透著驚恐和遲疑。
「你……你為什麼救我?」
我看著她,眼神陰惻惻的。
「總要有人當替死鬼。」
江柔一愣。
「什麼?」
我沒回答,而是當著她的面打電話報了警。
警察過來的時候,江柔才明白我說的那一句「替死鬼」是什麼意思。
我哭的撕心裂肺,一聲高過一聲的喊著周錦的名字。
宅子被火海包圍,火滅的時候,只剩下三具焦尸。
一家三口,被活活燒死。
食物中毒導致渾身無力,無法掙脫。
廚房里江柔和廚師做飯時候的監控被調出來,最后檢測為江柔故意投毒。
江柔一臉懵,她瘋了似的指認我才是兇手。
然而,監控里,她親手把會導致人脫力的藥物灑進菜里的一幕已經清晰的呈現在眾人眼前。
一切都有無比合理的解釋。
江柔與周錦是因為我分手,她不甘心,所以動了殺人的心思。
江柔最后被帶著手銬送上了警車,故意殺人足以判處死刑。
她紅著眼睛看著我,眼神宛若看見了什麼吃什麼惡鬼。
「孟尋!你不得好死!」
我看著警車遠去,眼神涼薄平靜。
廚房煮飯的廚師慢吞吞的從后面走出來,將一張寫了六位數的支票放在我的手里。
「孟小姐,多謝,監獄里和她家里那邊我們都會協調,您不用擔心。」
我回眸溫婉一笑。
「多謝。」
面前的廚師,是周錦親姑姑的人。
周家內部不合多年,周錦家一死,一切都可以無比合理的被周錦姑姑吞并。
與敵人的敵人聯手,拿到計劃之外的東西,何樂而不為。
這筆錢,足夠讓我家東山再起,也可以讓我父親的腿好起來。
11
我在路上買了兩束花,來到了墓園。
父親坐在輪椅上,似乎等我已久。
我走過去,將手里的花放在它們的墳墓前,淚水忍不住滾落。
父親苦澀的笑了,他抬手摸著我的頭發。
歲月的折磨讓他兩鬢斑白。
他的聲音溫柔,透著幾分沙啞。
「阿尋,真了不起,為姐姐和母親報仇了呢。」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