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著地上的徐麗英，眼里沒有一絲情緒波動。

“媽媽，我能先問你個問題嗎。”

“問什麼問題你先救我出去……”

她急切地沖我大吼，卻在抬頭的瞬間對上我漆黑的瞳孔，像是被什麼東西冰住了。

“你，你問吧，你想知道什麼都可以的乖女兒。”

我看著她，一字一句問出了那個將我一生困在那場火里的枷鎖。

“那媽媽，你為什麼不愛我呢？”

她心虛一瞬，下意識想反駁，卻被我打斷。

“想清楚再回答我哦，不然我就先從你的身體開始破壞哦。”

“你應該知道我能做到吧媽媽。”

徐麗英跪在地上瑟瑟發抖，她看著我，整個人被恐懼的情緒包圍。

我隔著欄桿，對她揚起一個大大的笑容，左手拿著一只匕首，刀尖反射出的寒光晃了她的眼。

而另一只手，被我舉到她面前。

“三。”

“二。”

“一。”

“我說！我說！”

徐麗英早已被嚇得心理防線崩潰，哭著喊著離我遠些。

嘖，我有些不滿，還以為她能多堅持一會兒呢。

不過我還是收起了匕首，示意她說。

“當初你們姐妹還小的時候，你奶奶對我很不滿意，說我生了兩個丫頭片子，對我各種磋磨，你爸又有弱森*晚*整*理精癥，這輩子都沒有男娃繼承香火……”

我不耐煩地嘖了一聲，將匕首扔在她手邊，嚇得她一個勁地哆嗦。

“說重點。”

“當時有個道士，說你是錦鯉命，這一輩子都會順風順水，我就覺得，憑什麼我過得這麼苦，你卻命那麼好，所以我就想著給你創造些苦難鍛煉鍛煉你……”

徐麗英見我不說話，越說越小聲。

“你，你說好了不對我動手的……”

場面安靜得詭異。

“呵。”

良久后，我輕嗤一聲。

“當然不對你動手。”

她眼睛亮了亮，連連爬過來。“那你救救媽媽出去好不好……”

“不好。”

我勾起一抹純真的笑。

“媽媽不是很喜歡苦難嗎？以后就安心地住在監獄里，我會囑咐他們別給你衣服，你以后，可要為了爸爸守好貞潔哦。”

                8

派出所外，徐女士守在門口等著我。

我沒有絲毫意外。

走到她面前，輕聲喚了一句。

“小姨。”

我清晰地看見她的身軀震了震。

我們去了江邊，徐昭昭之前跳過的江。

我就那樣坐在地面上，招呼著徐女士一塊。

她也不介意，就那樣順著我坐下。

我看著前方，幾只鳥兒從江面飛著過去，那樣的自由。

我輕笑著出聲。

“小姨什麼時候知道我不是昭昭的呀。”

徐女士坐在我身旁，沒有回答我的話，而是扭過頭來看著我，很認真的說道。

“你真的是一個很好很乖的孩子，這段時間我過得很開心很快樂，我從你身上感受到了從前在昭昭身上不曾感受過的母女親情……”

我依舊笑著點頭，沒有多說。

可徐女士突然就哭了，我舍不得她哭，給她擦著眼淚。

但她卻握住了我的手。

“我知曉你是小婕，沒過幾天就知道了。”

“只是——”

她流著淚顫抖。

“我總是貪心不足，還想知道我的昭昭去了哪里。”1

徐女士哭得厲害，卻閃躲著我的眼神。

我知道她在愧疚，在心虛。

一具身體，卻有兩個靈魂，她想要昭昭，我就只能去死。

但愧疚什麼呢？這本就是應該的呀。

我靠近她一點，努力伸手去抱抱她。

“不要哭啦，再給我一點兒時間好不好，很快就把昭昭還給你了。

”

“而且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昭昭都知道哦，不用擔心她的。”

我將頭靠在徐女士肩上。

“再讓我靠幾秒鐘，很快就要說再見啦。”

復仇早已結束了，我清晰地感覺到自己的靈魂在被剝落。

死神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

“錦鯉福澤已經用完，該去投胎了，這輩子苦了些，祝你的下輩子能夠快樂。”

我意識模糊，逐漸地閉上了眼。

“謝謝。”

對死神，也對徐女士。

七年后，徐昭昭全權接替了徐女士的公司。

她還有了一個可愛的男孩晨晨。

五年前，任齊和夏祁都想找徐昭昭作為聯姻對象。

但徐昭昭拒絕了。

她知道他們當初接觸的都不是她。

所以她用了兩年，找到了一個對她付森*晚*整*理出真心的男孩子。

某一天陽光燦爛的日子。

徐女士陪著晨晨在樓下的花園里。

晨晨不知為何,出生起就寡言少語。

所以不管花園里有多少小朋友，他卻不愿意跟任何一個人交流。

這也讓一家子人苦惱了很久。

但今天不一樣。

晨晨突然主動牽起徐女士的手，指著那邊一個穿著漂亮小裙子的女孩子。

“外婆，我想去找她玩。”

徐女士驚訝于晨晨的改變，但驚訝過后便是欣喜萬分。

“去吧去吧，記得對小女生禮貌點兒。”

“嗯。”

徐女士靠在花園里的長椅半瞇著眼曬著太陽。

不知多久后，有人喊了她一聲。

徐女士睡眼惺忪，卻在看清女孩子臉的那一刻愣住了。

晨晨見徐女士醒了，將女孩向前推了推。

女孩笑得燦爛極了，大大方方地介紹著自己。

“外婆你好，我叫宋婕，小名月月，今年六歲，我有很愛我的爸爸媽媽，也有很多的朋友……”

陽光正好，女孩的笑很開朗，像個被人愛的小月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