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吧,上次……』
……
6
我悄悄探出腦袋。
對于八卦,我一向敏感。
等朋友換衣服的間隙聽到這麼一手,我哪里有不聽的道理,連忙跟隨著銷售的目光向不遠處看去。
四下搜尋,我卻只看見一個熟悉的臃腫背影。
那婦人旁邊還站著一個瘦瘦高高的青年男子,兩個人手挽著手,一副違和的模樣。
若不是婆婆身上的衣服過于眼熟,我幾乎不敢確認,那個人是她!
MaxMara是知名的大衣品牌,我之前被種草過一件。
過年時因為小叔無意間將醬汁撒了上去,又被婆婆好心清洗造成了損壞。
我本想直接丟掉,但婆婆卻舍不得丟,直接拿去穿了。
我當時只當是老人舍不得衣服,現在想來,一向不愛做事的婆婆怎麼會突然開始幫我們洗衣服,況且洗的單單就是這麼一件。
看著那臃腫背影衣擺處熟悉的斑斑點點,我有些恍惚。
不會真是我的婆婆吧?
自從上次被抓奸上門后,我確實很少再去關注那一家子的情況了。
當我想再看看是不是自己看錯了時,二人的身影已經融入人群,找也找不著了。
回到酒店,我越想越不對勁,拉著許愈聊了起來。
『你說,婆婆是不是包養小白臉了?』
我壓著聲音,一臉神秘。
確實不怪我這麼想,我婆婆人老珠黃的,一把年紀,務農了半輩子,算不得多好看。
那男孩子雖然沒看到正面,但勝在年輕,而且有前車之鑒,不得不聯想在一起。
但對于我的猜想,許愈卻不贊同。
他不以為意地翻著手里的書,顯然是沒把我的話放在心上:
『她也沒這錢吧,包養小白臉一個月得花多少?少說兩三萬吧?』
我聽著他的說詞,覺得有些道理。
婆婆一家的經濟狀況我是知道的,包養人的錢,他們大抵是沒有的。
只是想到那兩個背影……
難不成真的是真愛?
我心中百思不得其解。
『好啦,這些事情我會處理的,你就不要操心了,到時候長白頭發我可要傷心壞了。』
聽著許愈的安慰,我提著的心也緩緩放了下來。
只是心中依舊淡淡的隱憂,我默默地刀了許愈一眼:
『你沒再給錢吧最近?』
許愈連忙搖頭,向我保證。
我白了他一眼。
剛想再交代點什麼,門外卻忽然傳來劇烈的敲門聲。
我聽著有些害怕,拉著許愈一同去開了門。
是婆婆。
她一見到我和許愈就迫不及待的撲了上來,像是抓到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小愈,小蘇,你們救救許財吧!』
婆婆不住地喘著粗氣,大概是爬樓爬上來的。
她還穿著我那件被泡壞的大衣,看起來十分著急的模樣。
我心里對下午的見聞有了幾分篤定,只是現下不是提這事的時候。
許愈見不得婆婆這副模樣,扶著她的手,問得焦急:
『媽,怎麼了,發生什麼了?』
婆婆聞言抬起頭,臉上已經滿是眼淚和鼻涕混合的痕跡:
『許財……許財把人捅了!』
此話一出,我和許愈都是一驚。
我這才注意到婆婆大衣上的斑斑點點,已經全部被染成了鮮紅的顏色!
許愈連忙打了個車前往醫院。
一路上,婆婆就攥著她那發白的手,不停地念叨著什麼。
『皇天保佑!皇天保佑!』
說完又抓著許愈的手:
『小愈,你一定要救你弟弟!你一定要幫他!』
婆婆神經質的發言讓我有些反感,一股古怪的感覺緩緩從心里升起。
許財是捅了人,但受傷的又不是許財。
為什麼婆婆一直說的是……
救救許財?
7
來不及細想,后座的許愈已經答應:『好!』
我甩了甩頭,將腦子中亂七八糟的想法甩了出去。
總歸是一家人,出了這樣的事情我不能置之不理。
只是到了醫院,一張熟悉的臉印入眼簾,我內心的不安總算是得到了印證。
是上次在樓道爭吵的那個婦人。
見到我們,那人沒什麼意外,反倒是冷笑一聲,眼角泛紅,還帶著淚光。
『你還真是有本事。』
『我兒子一個腎沒了,你們也要賠一個!』
那人的話剛說完,我還來不及細想,婆婆就一把扯住了許愈的胳膊,整個人向下墜去:
『小愈,你幫幫你弟弟好不好?他身體從小就不好,要他捅一刀,這就是要了他的命啊!』
婆婆聲淚俱下地看著許愈,幾乎要跪在他的面前。
『媽……』
『小愈,就算媽求你好嗎!都是媽不好,都是媽的問題,媽就不該找他!』
婆婆第一次這樣悔恨,張口卻要了許愈一個腎為許財犯下的錯買單!
我聽的心里想吐,這一家人真是一個比一個貪心!
偏偏許愈還一副被說動的模樣。
『婆婆,許財是你的兒子,許愈就不是了嗎?』
我看不下去了,出言制止:
『況且這件事情本就是許財惹的禍,應該由他負責。』
聞言,婆婆看向我的眼神都變了。
若不是還指著許愈替她消災,她恨不得現在就撲上來撕爛我的臉!
婆婆眼里的怨恨一閃而逝,隨即又一臉痛心地看著許愈:『小愈,媽知道你現在有家庭,但人不能忘本……』
許愈似乎是被這一番話說動了,滿臉都是糾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