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世，我不會再縱容她了。

我笑著問她：“到底是什麼忙啊？你做不到，那媽媽也做不到。”

女兒支支吾吾說不上來。

我繼續道：“媽媽相信你，你這麼厲害，肯定可以為了幫助恩人做到的。司機師傅，你覺得呢？”

司機打著哈哈：“倒也確實是這個理。小姑娘，自己的恩要自己謝啊。”

看著逐漸心虛慌亂的女兒，我的笑意越來越深。

“司機，掉頭，去市中心醫院。”

目的地很快就到了，我強行扯著女兒的胳膊，直奔趙叔的病房。

眾目睽睽下，我指著女兒：“她要捐腎。”

病房里除了醫生護士，還有其他幾位尿毒癥患者和家屬。

他們很驚喜：“小姑娘，你可真善良。但森*晚*整*理捐腎可不是一件小事啊，捐了以后，你后半輩子就只剩一顆腎了。”

趙叔更是老淚縱橫：“謝謝你，小溪，叔真沒白疼你……”

女兒想說什麼，我搶在她開口前解釋：“她說趙叔對她有恩，不能不報，我攔不住。”

醫生點點頭：“不錯，精神可嘉。腎臟移植需要配型，我們這就帶這個小姑娘去做配型。”

女兒猛地掙開我的手：“不，不！我不配型，我不能捐腎！”

“我還要大好人的人生，我不能缺一個腎！缺個腎肯定死得早！我不想死！”

她不想死，那我就想死嗎？

我把她拉回來，學著她之前的樣子，苦口婆心勸道。

“小溪，你剛才答應過的，你怎麼能臨陣脫逃呢？”

“你說趙叔對你好，讓你進了全市最好的小學，給你買文具，還親手給你做手抓餅和烤腸吃，你都忘了嗎？”

“你說你不是忘恩負義的人，就一點小忙，你一定會幫的，對吧？”

女兒瞪大雙眼：“我沒有！你胡說八道！明明是讓你幫忙你不幫的！”

我搖搖頭，嘆了口氣，失望道：“唉，小溪，你不想幫忙就直說，沒關系的。我不會怪你忘恩負義，出爾反爾，臨陣脫逃，但你不要找借口換到我身上呀。”

圍觀眾人了然道：“現在的年輕人總喜歡說大話，真到時候就怕得不得了。”

女兒死命掙扎：“沒有，我沒有！我不捐！”

趙叔在那邊急了：“小溪，叔對你有多好，你都忘了嗎！？”

女兒尖叫：“好個屁！你那都是愧疚！”

“全小區誰不知道，你光棍是因為你打死了你老婆！你女兒又自殺了！”

“你只是把我當成你女兒而已，你這個殺人犯！”

趙叔臉色刷白。

我冷笑：“原來你都知道啊。”

3

上輩子，我早得知趙叔殺了自己的老婆，害死了自己的女兒，卻因為精神證明脫離了法律制裁。

我讓女兒遠離趙叔，她不僅不聽，還當著鄰居們的面和我唱反調。

“媽媽，趙叔孤苦伶仃的，打了那麼多年光棍，只跟我們一家關系近，我們怎麼能排斥他呢？”

“不管他以前做過什麼，如今都改好了，我們應該再給他一次機會。”

鄰居紛紛被她打動，都說她善良，說我冷漠。

我當時還以為她是三觀不正，真把趙叔當好人。沒想到她全都知道，還故意在眾人面前裝圣母，讓我難堪。

“反正我不會捐腎的！臭殺人犯，早點死了算了！”

女兒大吼一通，落荒而逃。

我早知再怎麼激將法，女兒也不可能傻到親口同意捐腎。

但讓她當眾崩人設，也算是我首戰告捷。

回到家，老公和婆婆都在。

女兒終于找到宣泄口，大聲告狀：“爸爸！奶奶！這個老女人瘋了！她竟然逼我給趙叔那個殺人犯捐腎！”

老公和婆婆從來都無條件偏向女兒。

不是因為他們喜歡女兒，只是相比之下，他們更厭惡我這個只能生出森*晚*整*理女兒的廢物女人。

他們一唱一和地開始指責我。

“你怎麼能這樣？有你這麼做媽的嗎？小溪才那麼小！”

“你這女人真惡毒！救那個臭殺人犯干什麼？你是不是也準備當殺人犯了？”

“我就說你把小溪帶出去干嘛，原來是腦子有病，發瘋去了！”

“你個死女人，知不知道捐腎有什麼后果？我看你就是想讓我親孫女死！真是蛇蝎心腸！”

“乖女兒，你有沒有什麼事？嚇壞了吧，差點就被挖腎了。”

女兒撲進老公懷里，沖我得意挑眉。

我冷眼看著她。

果然，果然。

她并不是不懂，她就是故意的。

原本我還有些顧慮，想著或許只是她的觀念錯了，不是她喜歡做惡事。

如今看來，她本質就是壞的。

和老公婆婆如出一轍。

女兒剛生下來，老公和婆婆就想把她弄死。

他們計劃著把女兒放水盆里溺死，然后把過錯全推到我頭上，說是我貪睡，看管不利導致的。

我發瘋似的把女兒搶回來，整日整夜死死護在身邊，她才能活到現在。

然而，女兒稍長大點后，卻不喜歡我，而是喜歡爸爸奶奶。

我想離婚帶走女兒，女兒拒絕跟我，還威脅我如果強行帶走她，她就自殺給我看。

為了保護女兒，我忍氣吞聲，一直沒有離婚，在家里兢兢業業當保姆。

后來，我才終于知道，女兒不喜歡我，是因為老公和婆婆一直在女兒面前說我壞話。

久而久之，她就變得和他們一樣。

無論他們做錯什麼，都始終維護他們，而貶低數落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