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得意地看向媽媽,媽媽在聽到崔佳佳說我哥是「又聾又瞎」后,瞬間發起了怒。
嘴里一邊罵著我和崔佳佳是「奸夫淫婦」,一邊拿拖把把我倆打出了門。
涼風吹來,
崔佳佳卻絲毫不在乎,竟然還有心思對我勾勾手指道:「要不咱們去酒店繼續剛才沒做完的事情?」
我沒回應,只是冷冷地說道:「滾,你讓我惡心。」
9.
自從我被我媽趕出家門已經有二十天了,聽說我媽找到崔家去說理。
結果崔家言語間盡是對我哥的侮辱,我媽自然受不得自己的心肝寶貝這麼被罵,再次找上門去鬧,卻被崔家趕了出來。
不過好在醫院給她了哥天大的好消息,說有人同意給我哥捐贈心臟和眼角膜了,并且雙方匹配度高達百分之99.99999。
我媽瞬間樂開了花,拿著這個消息給全村人都炫耀了一頓,說她家大寶終于要守得云霧重見光明了。
在這期間,我的病情惡化的也越來越嚴重,我住在招待所里,每天都被胃絞痛到死去活來。
短短二十天里,有一米八八的我竟已經消瘦到了六十公斤。
哥哥自從那件事發生之后,便一直給我打電話發消息,想要讓我回家和他談一談,說他不怪我,說戀愛是自由的,他尊重崔佳佳的選擇。
我沒忍住,回了他句:「傻逼。」
隨后立即拉黑他的所有聯系方式。
這麼多天里,我哥給我發過消息,崔佳佳也發過,甚至兼職的主管也發過,唯獨媽媽一條消息也不曾問過我。
明明已經對愛沒有什麼期待了,但想到這里,心里還是隱隱有些難過。
媽媽的電話是在哥哥手術的前一天打給我的,說是哥哥吵著要在手術前一天跟我見一面,不然就不手術了。
媽媽沒招,迫不得已的情況下給我打了今年的第一通電話。
此時的我已經沒什麼力氣說話了,我躺在床上蜷縮著身體接通了電話。
媽媽聲音很冷淡:「你哥要見你,你快點過來。」
我壓著嗓森*晚*整*理子不舒服的感覺,說自己正在北京呢,回不去。
哥哥說那就跟我說會話,我同意了。
哥哥把房間里的人都趕了出去后,對著手機對我輕聲說道:
「樂樂,醫院說,有人要給哥哥捐眼角膜和心臟里,哥哥也要成為一個健康人了。」
我喘著粗氣,回復道:「我知道了。」
哥哥似乎并不在意我的冷漠,繼續侃侃說著他的激動與興奮。
說著說著,他突然提到崔佳佳的事情,對我說道:「樂樂,這件事情你不用對我不好意思,愛情是雙向奔赴的,佳佳她不愛我,強求不來的,我就希望你和佳佳兩個人以后能好好過日子。」
我沒回答,只是問了一句我早在五年前就想問的問題了,「楊忠輝,你為什麼從來不怨我?明明......明明我身為你的弟弟,對你這麼差勁,你卻從來不曾罵過我。」
哥哥愣了很久,平淡地說道:「差勁?我從沒覺得啊。」
我回想著這麼多年的混賬事情,一件件說道:
「小時候欺負你,搶你的零花錢,搶你的書包文具,長大了甚至天天都辱罵你,跟你作對的事情我都干了,甚至還搶了你的女人......這些你都不生氣嗎?」
等了好久,那邊都沒聲音,就在我忍不住要追問的時候,哥哥終于說話了。
「沒什麼可生氣的,樂樂,我一直都知道的,你只不過是想媽媽多愛你一點,這沒什麼錯的,我明白你的委屈。」
多愛你一點......
我沉默了,淚珠緩緩滑過我的臉頰,掉在了床上。
這一晚我和哥哥說過的話,比去年一整年還要多。
不知道是因為將死的恐懼還是這麼多年的委屈,我對著哥哥哭了好久,就跟個孩子一樣,哥哥一直安慰著我。
末了,在和哥哥掛斷電話的最后一秒,我輕聲說了句:
「哥哥,我愛你。」
10.
第二天,在處理好所有的后事之后,我和哥哥一起齊齊被推進了手術室。
二十年前,我從手術室里獲得新生,二十年后,我在手術室里結束生命。
意識漸漸模糊,我卻能清晰地感受到生命流走的過程。
要說我楊嘉樂鬼混了一輩子吧,做什麼事都任由自己的心,從不委屈自己,可要說最遺憾的事情吧,那就是從沒享受過媽媽的一次偏愛吧。
可是不重要了,等下輩子,我希望我可以是被偏愛的那一個。
11.
2022年10月2日,楊忠輝手術完美成功,獲得健康的身體。
楊忠輝的媽媽,劉美紅說今天是她這輩子最值得慶祝的一天。
楊忠輝從昏迷中醒來的第一句話便是:「樂樂呢,我弟弟呢。」
劉美紅說先別管楊嘉樂,眼下最重要的是楊忠輝身體康復,說楊嘉樂在外鬼混幾天,沒錢了就會回來的。
可是她忘了,楊嘉樂已經有四年沒有問她要過一分錢了。
2023年11月2日,是楊忠輝拆紗布重見光明的日森*晚*整*理子,也是楊嘉樂失聯的整整一個月。
劉美紅想要去感謝捐贈人的家屬,卻被醫生告知捐贈者沒有家屬,只有一人,并且捐贈者不愿意透露自己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