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忍著惡心,笑了笑:「謝謝你。」
這份證據,換來了 20 點攻略值。
梁琪大概早就懷疑我不對勁,但她太過相信攻略值,索性和我做起交易似的。
她給了我一份風娛借貸轉貸的證據,換了 20 點攻略值。
又給了我一份風娛的違法記錄,換了 30 點攻略值。
……
梁琪出院的那天,心情很好地和我說,明天再給我一份證據。
我應了聲「好」,目送她走向了我布的陷阱。
17
夜里,下起了大雨。
我站在窗前望著夜色,思緒飄回夢里最后看到的那場雨。
一件大衣伴著暖意披上我的肩頭,隨之一道輕問:「在想什麼?」
我回頭看見是季肆,一時心頭也覺得被雨浸得濕漉漉的。
「季天揚把股權轉給我了,我們可以開始反擊了。」
季天揚簽下法律文書的那一刻,我和季肆就已經不戰而勝了。
這幾年在季天揚面前,我裝得溫順懂事,他還真以為我把他當成父親了。
這種錯覺,會讓他在接下來的日子里嘗到,被至親之人一刀刀凌遲的滋味。
「嗯,交給哥哥。」
明明大仇即將得報,我和季肆好像都開心不起來。
從小看著父母們之間的兵荒馬亂、愛恨糾纏,到了完全塵埃落地的時刻,心里好像也只剩下了一片荒蕪。
我側頭看向季肆。
不,心里還有唯一的一片凈土。
我張張嘴正想說話,手機響起鈴聲提示。
看到上面的短信,我的話到嘴邊改了口:
「哥,我出去一趟。」
18
和上輩子那天,一樣的雨夜,一樣的地點。
只是躺在臭水溝里的人,變成了梁琪。
我撐著黑傘靠近,蹲下身。
梁琪已經奄奄一息,在看到我的瞬間,眼睛亮得能刺透黑暗。
「念念姐, 風娛的人來滅口了,我……我還有證據。」
她哆嗦著手想往懷里伸, 卻忘了自己的衣服早被撕爛了。
這做任務的信念感, respect!
我忍不住笑了:「你還差 20 點攻略值是嗎?」
梁琪猛然瞪大瞳孔,下一秒。
【攻略值-80。】
一道無情的電子音穿過梁琪的腦海,她的身子開始發起抖來。
「你……你耍我?」
她回光返照似的忽然恢復力氣, 一把拽住了我的衣領。
「為什麼,你,你……」
「做好事就要留名。所以送到警局的針對風娛的舉報信,我幫你落了名。」
我一點一點地掰開她的手:「放心, 這都是你應得的。」
梁琪伸手要掐我的脖頸, 一邊狂吼:「我要殺了你!」
我已經站起身, 往后退了兩步, 靜靜地看著她的垂死掙扎。
風攜著雨水跑進傘里打在臉上,真冷啊。
哥哥上輩子沒撐傘林了這麼大一場雨,應該更冷吧。
我漠然垂下眼捷,在梁琪不甘的嘶吼中, 轉身離去。
【攻略前提任務完成失敗,宿主將被抹殺。】
……
我撐著傘走出小路,在臨近拐角處看見一道熟悉的身影。
漫天雨幕里, 他撐著傘長身而立, 另一手執著手電筒,為我照亮了一條歸路。
我幾步跑過去:「哥, 你怎麼來了?」
聲音浸在雨里,讓人聽不真切。
我還是很輕易地聽清季肆的聲音, 他蹙眉問:「冷不冷?」
我搖頭, 他沉默地將我拉進了他的傘下。
一件大衣兜頭罩下, 我囫圇地從衣領里鉆出頭, 入眼是暖烘烘的胸膛。
季肆將我攬進懷里,擋住了所有的風雨。
「回家。」
這兩個字蓋過了雨聲, 「咚咚」地響在心里。
我咀嚼了幾遍,終于開口說出了夢醒后就一直想對他說的話。
「哥,如果你以后有喜歡的人了,也要記得保護自己,不要為別人拼命。」
「說什麼傻話?」
季肆垂眸,用力地揉了揉我的頭發:「哥哥的命是你的,怎麼會為別人拼命?」
因為幼時那次他騙我留在山頂,他始終覺得自己欠我一條命。
是啊, 他答應我的話從來沒有做不到的。
從前有次我生病給他打電話他沒接到, 后來他就答應我,以后無論他在做什麼,會永遠以我的電話為先。
所以上輩子哪怕到死,他也要按下那個接聽鍵。
那他上輩子的死,或許不是為了梁琪?
我想得出神, 到車前了還沒反應過來, 被季肆拍了拍腦袋。
「雨下到你腦子里了?怎麼變傻了?」
我立馬捂著腦袋坐進車里,反駁道:「你才傻。」
季肆拿干毛巾替我擦濕發,笑得寵溺:「嗯。被你拉低了智商。」
夢里留下的謎題, 答案就變得不重要了。
我們會相互攙扶,走過每個大雨滂沱的夜。
不論日出與否,仍無所畏懼地一同迎接黎明。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