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小阮,你來公司也兩年多了,一直勤勤懇懇但卻默默無聞,缺的就是一個機會。”
“這次你一定要把握住,別害怕,放手干吧,有什麼問題隨時找我。”
主管一頓輸出,沒給我半分插嘴的機會,自然也無法拒絕。
且這事多半是沈怡然從中授意,可想而知并不會容易。
我嘆口氣,接過資料回了工位,發現辦公桌上多出了一盒三明治。
左顧右盼沒發現可疑人士,就連追求者小何都在埋頭工作,便試探著給李牧驍發了條微信。
好友還是早上剛加的,只有一句招呼的對話框已經被我置頂。
“是你給我的早餐嗎?”
李牧驍很快回過來,“怎麼,你還有其他的追求者?”
竟然真是他準備的。
下一秒,手機又短促地震動了兩下,“當然不是說我是你追求者的意思。”
我輕笑了聲,回復道:“知道了,沒有誤會,謝謝。”
而后,將他的微信名備注成了“飼主”。
不求他投喂我山珍海味與榮華富貴,只求他一點點真心與溫柔。
3
下班前,我接到了李牧驍的電話,說晚上幫我搬家。
“……這是不是太倉促了?我們也沒必要立刻住在一起吧。”
“那是要等到我父母得知我新婚卻與妻子是分居狀態之后才搬嗎?”
我心頭一緊,“你要告知他們嗎?”
“目前不會,但是關系不大。重點是我結婚了,自然不能再跟從前一樣,這是客觀事實上發生的改變,必須要有所體現,否則婚姻將失去意義。”
李牧驍語聲嚴肅,像是談判又像是說教,讓我忍不住又笑出聲。
“阮青梔,你在笑我?”
“不敢不敢,我就是開心。
”
“那你剛還裝什麼矜持,昨晚明明那麼熱情……”
男人含混的尾音終結在我迅速掛斷的電話中,但因他話語帶來的熱意卻始終縈繞在我胸口。
直到坐上李牧驍的車,那熱又蔓延到了臉上,且有愈演愈烈的趨勢。
他看了我兩眼,隨手降下車窗,載著我去了出租房。
是我剛找到工作時租下的,房子很舊面積也不大。
但因為承載著我初入職場的夢想和自我獨立的驕傲,曾被我精心地裝修布置過。
是以從被子到沙發,從家電到廚具,我摸了一件又一件,哪個都舍不得丟下。
給李牧驍看笑了,“不知道的還以為你要把它們留在這里受死呢。”
“……我都想帶走。”
“不行,每類只能挑一個,我家什麼都有。”
“你家肯定很大……”
“但是可供你支配的空間并不大。抱歉,我一時還不太習慣陌生的人和物過多侵用我的空間。況且如果以后我們離婚,你還要再一件件搬走,那時更麻煩。”
不疾不徐的語氣再自然不過,卻如同一盆冷水將我從頭到腳澆透。
我第一次如此痛恨他的坦誠,將我滿心期待變得如此可笑。
沒再提出任何要求,我只簡單收拾了一部分衣物和生活用品,抱起床頭的海豚玩偶,跟著李牧驍回了家。
他住在位于市中心的高檔小區,地段好、格局通透、裝修精致。
唯獨少了些人氣,廚房的流理臺上空空如也,顯然平日里并不開火。
李牧驍將我領進客臥,是同他本人一樣的冷淡風,連窗簾都是灰撲撲的。
換做之前我多半是要提點建議的,眼下卻不會了,只笑著說什麼都好。
他囑咐了我幾句注意事項后就回了書房。
我將帶來的衣服集中堆放在衣柜的角落里,又將海豚抱枕擺在了我睡覺的那側床頭。
這是我進公司第一年,在年會上得到的紀念品。
其實我原本抽到的是二等獎,一臺高檔的雙開門冰箱。
但因為紀念品附帶有李牧驍親自發送的“補貼福利”,我便主動同別人換了。
從他手里接過玩偶時,觸碰的指尖似乎蘊著電流,讓我一瞬間有流淚的沖動。
那些為了走到他身邊而不眠不休努力過的日和夜,似乎都有了收獲。
便是這一眼。
哪怕他并不認識我,但對視的那一秒,他的眼中只有我。
如今,我意外成了他的合法妻子。
住在他的房子里,日后還會加在他的戶口本上,甚至離婚也能分到他親手賺的錢……
所有都遠超預期,我該高興的,心口卻空蕩蕩,只能安慰自己至少他現在離我只有一墻之隔。
但其實,并沒什麼用。
洗澡時我不會調適浴室的熱水開關,也只是咬著牙洗了一整個冷水澡,并沒有找他幫忙。
客觀來說,李牧驍是一個很好的同居者。
大方、整潔、話少、懂得尊重隱私,連家務也會主動幫忙。
但這些特質相對應的背面,是不在乎、不關注和涇渭分明。
我看懂了他,自然嚴格遵守他的規則。
每天會做早餐和晚餐,但會和他錯開時間吃,盡量避免在飯桌上相對;
衣服各自清洗,他的基本是洗衣店上門來收,內衣則自己動手。有兩次他忙著接電話我就幫他晾了,他別扭地道謝,之后我便沒有再碰過;
客廳是公共活動區域,我晚上會看電視,他就在書房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