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之，你讓我厭煩了，就一個人在這里自生自滅吧，或是煎熬活著，或是從那窗戶里飛出去。”

說到這里，他輕笑了一聲，像是知道她必然貪生怕死。

見她紅著眼輕輕顫抖，周庭樾安撫地摸了摸她的后腦，低下頭輕輕吻了吻她的額角：

“明白了嗎？現在的你，才是一只金絲雀。”

10

宋皙寧不知道林家和宋家現在是什麼情況，周庭樾收了她的手機，只淡聲說了句他們都很好，便不耐煩她再問。

“既然說了只要我，心里就別總裝著其他人。”

她別無他法，只能選擇討好周庭樾。

而他也確實說話算話，只要她表現乖巧，也時常愿意帶她逛街吃飯，為她綻放煙火，甚至在不忙的時候，還會特意帶她飛往國外看時裝秀。

只是所有寧城的上層交際圈，他都不會帶她出席。

“聽說林昱很快就把那個女人打發掉了，還跑到宋家賠禮道歉，希望你再給他一個機會。”

周庭樾似笑非笑，大手揉捏著她的后頸，像在揉捏只貓兒。

“寧寧，你怎麼想？”

她怎麼想？

宋皙寧只覺得煩躁，他又是禁錮又是威脅，還假惺惺地問她怎麼想？

“你再找個替身給他送過去唄。”

她語氣不耐，滿不在乎的模樣倒是取悅了周庭樾，說可以獎勵她一個條件。

宋皙寧想了想，又換上笑臉攀上他的肩，“我的生日快到了。”

周庭樾長指有一搭沒一搭地梳理著她微卷的黑發，“嗯。”

“我要一場隆重的生日宴，要你在所有人前站在我身邊。”她眼睛彎成月牙兒，在他下巴輕啄，“我要炫耀給所有人看，你是我的。

”

周庭樾笑了，抬起她的臉看進她眼中。

良久，他輕聲道，“可以。”

宋皙寧愣住，沒想到他真的會答應，心里忽然五味陳雜。

生日宴比她想象的還要熱鬧，宋家、林家，包括參加過那場訂婚宴的所有人，凡是寧城叫得上名字的，幾乎都來了。

眾人議論紛紛，有感嘆宋皙寧厲害的，說她沒攀上林家竟又攀上周家；有看周庭樾和林昱熱鬧的，前者贏了林昱半輩子，卻撿走了被林昱拋棄在訂婚宴上的女人。

林昱同樣臉色沉沉，只有宋家十分平靜，看上去早就知道女兒和周庭樾在一起。

宴會到一半，周家來了人。

休息室中，年近花甲的老人氣得脖子都紅了半邊：“簡直胡鬧！”

“你私下養女人玩玩，我不管。鬧出這麼大的陣仗，誰家的女兒還愿意扯下面子和你聯姻！”

周庭樾牽著宋皙寧的手，平靜道，“我也沒打算聯姻。”

周老先生勃然大怒：“你還想將她娶進門？”

宋皙寧心下一震，也不由望向周庭樾。

他略微偏一下頭，似乎想看她，卻不知怎麼又沒有回頭，只是握緊了她的手。

“是。”

11

宋皙寧看著周庭樾破了的額角，心下復雜。

老頭子一氣之下摔了煙灰缸，玻璃渣四濺，周庭樾卻把她護在了懷里。

她怔怔問：“為什麼？”

“這不就是你想要的麼。”周庭樾仍然是那副風雨不動的神色，“告訴所有人我私藏了林昱拋下的未婚妻，于是寧城的笑話不再是你，而是我。”

宋皙寧咬著唇，啞了聲音，“那你還……”

“我不在乎，”他打斷她，又伸手按住她的唇阻止她的動作，“人后再怎麼議論，也沒人敢在我面前說一個字。

而唯獨可以和周家作對的林昱，他不會為了你這麼做。”

他說得十分直白，宋皙寧忍不住怨惱地橫了他一眼。

周庭樾掐住她的臉，警告道，“宋皙寧，別太貪心。”

宋皙寧心里大罵醋精，面上卻敢怒不敢言，只狐疑道，“你真會娶我嗎？”

周庭樾沒說話，前些天設計師將婚紗設計稿發了過來，他想起當時自己的一廂情愿，始終如鯁在喉。

“寧寧，你還欠我一樣東西。”

宋皙寧不知道他指的什麼，周庭樾也不說，只讓她自己想。

她心里罵罵咧咧，只覺得男人矯情，這麼大個子還要玩些猜來猜去的把戲。

為了那句“娶她”的可能，宋皙寧開始每天給周庭樾送東西，從手表領帶到親自學做甜品點心，甚至學著少男少女給他疊星星寫情書。

拆星星時，某個男人臉上的笑容幾乎難以抑制，然而出口卻始終是那句話。

“用心想，寧寧。”

轉眼冬天過了一半，十二月只剩下幾天，老周董身體欠佳，計劃著在年前正式交接，周氏上上下下一片沉凝氛圍，唯獨周庭樾從容淡定，成天盯著宋皙寧又送了什麼過來。

宋皙寧一個人在商場閑閑逛著，不知不覺走到去年給林昱買生日禮物的地方。

等她提著購物袋回到停車場，有人叫住她。

“小寧。”

自生日會后，她是頭一回見到林昱。他仍然一副溫和有禮的模樣，好似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

“我來接你。”

宋皙寧擰眉。

林昱不疾不徐地解釋：“周庭樾的生母拿著親子鑒定報告大鬧周氏董事會，說周庭樾不是周家的孩子，周庭樾現在處境尷尬，顧不上你。

小寧，我來帶你走。”

宋皙寧聽得一頭霧水，“什麼意思？他的生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