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發現他游離那會兒。
我沮喪過,不甘心過。
甚至自我懷疑過。
我整夜整夜大把地掉頭發。
閉上眼睛,腦海反復輪播,他跟她十指緊扣,他們笑著接吻,甚至相擁到床上。
自己曾經守護的世界,從此坍塌。
后來我發現,這樣的行為是愚蠢的。
不能拿一個變心的男人,去懲罰善良的自己。
你要做的,是努力去找尋機會,讓自己活在陽光下。
「宿主,瞧,渣男。」
裴東律穿著黑色的西裝,出現在草坪那頭。
豐神俊朗,氣度不凡。
新娘嘛,也是美的,妝容得體大方。
至少臉上看不出一絲,三天前撞死過人的恐慌。
我慢慢飄到裴東律邊上。
聽到他輕聲問李染欣,「我的手機呢?」
李染欣眼神躲閃了一下,「化妝間,給你收著呢。」
精致剪裁的新郎服,塞下一部手機確實不美觀。
「有我的電話嗎?」
「好像有一個。」
李染欣怔了一下,「要去拿嗎?可是......婚禮要開始了。」
裴東律頓了一下,「不用了。」
他目光平靜地注視著前方。
不知道他有沒有想起,我們結婚那會兒。
窮得只買得起銀戒指,卻很開心。
「聲聲,后悔嫁給我這個窮鬼嗎?」
「不會,裴醫生是潛力股。」
確實,后來的他,完全有能力給我買大鉆戒。
可我卻沒當初的那份開心。
「聲聲,學妹生病快死了,我能滿足她一個心愿嗎?」
「她才 26 歲,好可憐,阿律你快去。」
「聲聲,她的愿望是跟我結婚。」
我頓時僵住,「裴東律,這個愿望是不合理的。」
「可她快死了。」
「快死了,也不能強占別人的丈夫,別人的感情。」
「阿律,這個愿望是不道德的愿望。」
那天他站在陽臺抽了很久的煙。
最后他彈了彈灰,無比清冷地說:
「聲聲,你變了,沒以前那麼善良了。」
最后留給我的是滿室寂靜。
「裴東律,你難道忘記了,我最怕孤獨嗎?」
我坐在空蕩蕩的客廳里,把所有的燈一盞一盞打開,還是覺得少了些什麼。
最后把臉埋進胳膊里,蜷縮成一團。
不是我變了。
裴東律,是你變了。
他陪李染欣時,我打電話給他。
「我胃疼。」
「裴東律,我胃疼。」
那天他陪著李染欣在摩天輪最高頂上。
傳言,在那里接吻,代表著愛與永恒。
其實我沒有胃病,我就站在摩天輪下方,看著他們親昵地坐在一起。
我是心疼啊。
裴東律自然很清楚我的身體。
電話里他的口吻很淡,很冷,「聲聲,我是外科醫生,不是腸胃科的。」
那一刻,我難受得仿佛要死掉。
當對方不能包容你偶爾的小性子時。
那大概率是不愛了。
愛與不愛,一向涇渭分明。
13
「系統,快到互換戒指環節了嗎?」
「那鉆戒好閃呀,花不少錢買的吧?」
系統快被我氣笑了。
「宿主,你不應該關心警察什麼時候來嗎?」
「急啥。」讓他們再「幸福」一會兒唄。
這樣,真相來臨時,才會更痛。
李染欣嬌羞地看著裴東律。
「學長,其實我喜歡你很久了。」
「今天,這個愿望終于實現啦。」
裴東律的表情有些不自然。
他眼眸垂下,微微走神。
也許是想起當年我們結婚時。
他也對我說過這句話。
「聲聲,娶到你,這個愿望終于實現啦。」
諷刺的是,今天他扔下醫院里的我,卻來實現別人的愿望。
他可能剛摘下我們的婚戒不久。
無名指上還有著淡淡的戒指勒痕。
但我沒有。
我曾經視若珍寶的那枚女戒。
在他答應跟李染欣結婚那天,我就丟進垃圾桶,再也不要了。
此刻,裴東律好看的指尖捻起鉆戒,要給李染欣戴上。
入口花環處,突然闖入幾名穿著制服的警員。
系統的聲音略帶興奮。
「呦,好戲開場了。」
「怎麼,需要給你一把瓜子嗎?」
「咳咳,宿主你忘了,我現在是工作時間。」
我險些被系統逗樂。
「李染欣,有群眾舉報你肇事逃逸。」
李染欣嘴唇顫抖不已,像溺水之人一般,手緊緊抓住裴東律的手臂。
「我,我沒有。」
警察見慣了嘴硬的人。
公事公辦地說:「監控顯示,本月 11 日下午兩點十分,你駕駛的汽車,車牌號是 xxx,在望海路因超速撞到人后逃逸。」
「對方是一名年輕女性。」
說到這,我看到裴東律的手指抖了一下。
他那麼聰明,應該能想到,那天那個時段,李染欣要接的人是他。
裴東律臉色難看地抽出胳膊,退遠了兩步。
他狠狠盯著李染欣。
「那天你換了一輛車接我,是因為原來的車撞人了?」
李染欣整個人抖個不停。
他忍不住暴戾地掐住她的脖頸。
「你是不是撞到聲聲了?」
李染欣語無倫次。
「好痛,放開,我不知道,不可能,那里沒監控。」
警察平靜地告訴她,「監控有的,前一天剛裝的。」
李染欣身體向前晃動了一下。
「女士,再通知你一件事,你涉嫌購買偽造病歷,需要配合調查。」
李染欣剎那間面如死灰,連狡辯的力氣都沒了。
最后癱軟如泥,被警察帶走。
等待她的將是刑法的制裁。
人群里賓客開始憤憤不平。
「丟人丟大發了,結婚當天被抓。
」
「平時看著可愛單純,撞死人就跑?心夠狠的呀,」
「她原來沒病啊?買假病歷裝絕癥,騙我們的眼淚?缺大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