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申言這人虛榮心旺盛,好不容易考上,卻因為如此不堪的原因被開除,里子面子全都丟盡了。
但我沒想到他膽子這麼大,竟然狗急跳墻地挾持我。
“賤人!老子的一輩子都被你毀了!”
他扯開我頭上麻袋,給了我一巴掌。
耳邊嗡嗡作響。
我短暫適應了一下光線后,快速判斷自己的處境。
這是一間廢棄工廠,我被牢牢綁在凳子上。要想自己逃出去,基本不可能。
“你想怎麼樣?”
“有事好商量。”
我穩住心神和他談判,這人現在就是個瘋子,不能刺激他。
“現在知道怕了?”
“晚了!”
“今天我就要你的命。”
“不過在此之前,把你賬戶里的錢全部轉給我。”
他將手機扔在我身上。
我不能輕易如他的愿,一旦他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就會殺我滅口。
“我賬戶的流動資金不多,全部轉給你也沒多少。”
“我家里保險柜里有頂級珠寶和股票基金,可以全部都給你。”
“只要你能放了我。”
“你放心,我不會報警,就當是我補償你的。”
“畢竟,我們之前在一起那麼多年。”
“你可以拿著錢去國外逍遙,豈不是比殺了我當逃犯更自在。”
“要知道,我可是一線明星,要真出了事,絕不可能輕易結案。”
我知道,就算得到了我全部財產,他也不可能放過我。
但只要能離開這里,動起來,好歹能有一線生機。
若是被關在這里,只能等死。
申言被我說動了,疑狐地在我臉上打量。想答應,又怕有詐。
“你要是不相信,可以讓人幫你去取。”
這種事情越少人知道越好,他當然不可能讓別人去取。
我這里正和他周旋,身后突然傳出一聲異響。
事情發生在一瞬間。
齊書霆襲擊申言要害,卻被他靈活躲過,只受了點擦傷。
他將刀比在我脖子上,“別過來,再過來我就殺了她!”
“你已經被包圍了,想活命就束手就擒。”
“哼,就算死我也要拉個陪葬的。”
脖子上的力道逐漸加重。
“別沖動。”
“你想要人質,我和她換。”
“我是齊書霆,比她值錢多了。”
比起齊書霆在旁邊伺機動手,當然是把他捏在手中更安全。
申言同意了。
但他終究低估了齊書霆,在靠近他的那一秒,齊書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抓向他的手。
兩人扭打在一起。
外面的人聽見動靜,破門而入。
等制服申言之后,我才發現,齊書霆受傷了。
黑色的襯衣被洇濕了一大塊。
申言被抓了,齊書霆在急救室搶救。
幸好,有驚無險,總算撿回一條命。
我心里有愧,只能多燉些滋補的湯給他補身體。
“你說你怎麼那麼傻,醫生說要是再偏一點,你可就沒命了。”
我們明明只是炮友關系。
“難不成,我眼睜睜看著你受傷?”
“我可舍不得。”
“你怎麼知道我在那里?”
“之前你請我幫忙的時候我就順帶一起調查了,抱歉,沒經過你的同意。”
“我只是擔心你。”
要不是他自作主張調查我,我說不定現在已經沒命了。
怎麼會怪他。
“你為什麼對我這麼好?”
甚至不惜用自己的命換我
日久生情?太扯了。
他身邊又不是沒優秀漂亮的女人,我不相信自己有那麼大的魅力。
“你真不記得了,小時候,在青石鎮,我奶奶和你外婆是鄰居,你經常到我家蹭飯來著。”
“啊?你是那個愛哭鬼?”
我湊近了看他,仔細尋找曾經那個小男孩的影子。
好像,是有點像。
那個男生,是我十幾年來遇見的第一個愛哭鼻子的男孩兒,怎麼可能會忘。
就是他變化太大,根本認不出來。
初一的那個暑假,我在外婆家過的。
正好齊書霆也去他奶奶家過暑。
同院子的小胖子喜歡欺負人,總是追著齊書霆打。
他那時候長得瘦弱,打也打不過,罵人也不會。他奶奶拉著他去小胖子家說理,小胖子媽卻說小孩子打打鬧鬧很正常。
可憐的娃只能每天躲在墻角默默流淚。
我不一樣,我從小皮實,脾氣也不好,最見不得欺負人。
我拉著齊書霆去找場子,把小胖子按在地上狠狠揍了一頓。
從那以后,齊書霆就成了我的小跟班。
只不過那個暑假之后,外婆就跟著我媽到城里生活了,我就再也沒見過他。
一轉眼都長這麼大了。
申言被抓,他爸媽不知道從哪里打聽到消息,哭著找上我,跪在地上求我不要追究。
“思雨,你是阿姨看著長大的。”
“阿姨求求你,你就大人不記小人過,放了言言吧。”
“阿姨保證,從今往后,再也不讓他出現在你面前。”
真是風水輪流轉,曾經刻薄的嘴臉也有低聲下氣的一天。
我不會落井下石,但也不是圣母。
“多行不義必自斃。”
“早知如此,你當初就應該管好自己的寶貝兒子。”
齊書霆出院那天,申言的判決書下來了。
死刑。
他媽當場暈死過去。
我在家好生布置了一番,買了帶著露珠的鮮花插在花瓶里,把它們放在陽光能照耀進來的地方,整個屋子充滿了好聞的花香。
而我愛的人,正坐在淺色的布藝沙發上嘴角含笑,溫柔繾綣地看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