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了好,離了正好,喬婉也回來了!」范旭燃舉杯,在燈紅酒綠的酒吧里感嘆。
「說起來,你當年和林姣姣結婚我就覺得不行,除了長得有點像喬婉,其他地方,哪里比得上她?
「當然,當個替身玩玩也還行,排解下空虛寂寞嘛!」
范旭燃作為他多年好兄弟,見顧斯年離婚,比自己結婚還高興。
顧斯年被碰了下酒杯。
范旭燃又道:「你也總算是盼得美人歸!」
顧斯年將酒灌進嘴里,一股難言的空虛令他難以忍受。
盼得美人歸……嗎?
恍惚間,他好像在人群中,看到了他的小妻子。
林姣姣被一個高大的男人抱住腰身,埋頭在男人懷中。
她可憐兮兮地低聲哭泣。
而他,拿著酒瓶從卡座起身。
范旭燃的喊聲被拋至腦后:「阿年!」
10
我和顧斯年離婚一個星期后,在酒吧再見。
我沒想到,再見的第一瞬間,他就將我新交的男友爆頭。
「顧斯年!你干什麼!」
我驚慌大吼,看著男人凌亂的西裝,手里被砸碎的酒瓶,還有猩紅的雙眼。
像個瘋子!
我用力將他拉開,去拉地上沈垣。
顧斯年猛地抓住我的手腕,將我從沈垣身邊拉開。
他身上一股酒味,眼神朦朧恍惚,啞聲問:「姣姣,你哭什麼?」
我愣了下,甩開他的手:
「你管我哭什麼!」
「姣姣,回家,不哭。」
顧斯年醉得有些厲害。
他從前喝醉只會紅著臉,找地方睡覺。
這次卻死死抓著我的手,很是警惕地盯著地上被揍得倒在地上的沈垣。
我不堪其擾,喊周邊人:「快打 120 啊!」
又擔憂地叫人:「沈垣!沈垣!」
沈垣慢慢從地上爬起來,額頭上還在滲血。
他抬手捂住傷口,迷茫地看向我。
「姣姣,我頭好暈。」他有氣無力地說。
我連忙踩了顧斯年一腳,又咬他的手,他疼得下意識松手,我便立刻跑到沈垣身邊。
沈垣疼得往我懷里鉆,一米九幾的大個子,動作瞧著有些搞笑。
顧斯年被他的兄弟們拉開,那雙眼睛還死死盯在我身上。
我看到他身邊范旭燃,顧斯年最好的兄弟。
也是渣男一個。
家里紅旗不倒,外面彩旗飄飄的爛貨。
一股厭惡涌上心頭,我不再注意他們,急匆匆將沈垣送往醫院。
11
到警局時,顧斯年酒醒大半。
沈垣額頭上縫了 6 針,紗布包住小半個頭。
他虛弱得疼,貼著我輕聲喊疼,擰著眉頭忍痛。
調解室里,顧斯年和范旭燃坐我們對面。
顧斯年沉著臉盯著沈垣不出聲。
倒是范旭燃不客氣:「你們開口,賠多少合適?」
我心頭一緊,聽著他無所謂的語氣就上火。
「無緣無故把我男朋友打了,道歉都沒有?」
「賠錢不就是道歉了麼。」范旭燃話音一頓,「男朋友?你和阿年離婚才多久,就交上男朋友了?」
「關你屁事。」我非常討厭他。
想起范旭燃家中溫婉親和的女人,便覺得他惡心無比。
「當然有事,誰知道你是不是婚內就和他搞上了。」
「你!」
我站起來要罵人,被沈垣拉住手臂。
沈垣哼哼唧唧:「姣姣,我疼,你給我吹吹好嗎?」
我給沈垣吹了吹,又聽他道:「警官,他們態度不好,我們不接受調解,走程序吧,該關起來就關起來。」
沈垣說罷,又把手伸到我面前:
「這里也割壞了,幫我吹吹嘛!」
我無語了,給他個白眼:
「適可而止。」
另一邊,范旭燃聽到要關起來,神色一變。
他倒是個人精,剛才還漫不經心,這會就腆著臉笑起來:
「別,別,別,商量一下。這件事確實是我們的錯,阿年喝多了酒,神志不清。
「再說,他也是看到你哭才動的手,估計以為沈先生對你做了不好的事,一時激動。
「林小姐,這事要不商量下賠償,就算了?
「看在曾經夫妻一場的份上,給個機會?」
范旭燃一段話下來,沒多少停頓。
我看了眼顧斯年,猝不及防與他對上眼。
他倒是淡定,好似待會極可能蹲局子的人不是他。
「沈垣,你自己決定,我不插手。」我對沈垣道。
以沈垣的性子,必定是要顧斯年坐牢的。
畢竟他也不缺錢。
沒承想,沈垣想了會就同意調解。
并且獅子大開口:「五十萬,這事兒當沒發生過。」
范旭燃皮笑肉不笑:「別太過分。」
「嗯?」
「三十萬,再多沒了。」
「成交。」
沈垣談下一大筆錢,又勾著腰背往我懷里鉆,嘴里叫疼。
我知道他多半是撒嬌,也拿他沒辦法。
顧斯年被范旭燃拉走時,才說了進調解室后的第一句話。
「姣姣,他是誰。」他啞聲問了個無用的問題。
我抬眸,冷聲道:「我男朋友,還有事嗎?」
那一瞬間,我感覺顧斯年面色竟有幾分慘白。
他站在原地,似乎馬上要碎裂成千萬塊。
我不再看他,再次將手指掐進手心,迫使自己保持清醒。
12
當替身,做炮灰,一次就夠了。
別回頭。
林姣姣,別回頭。
我在心里一次次警告。
13
顧斯年第二天又找上來。
他在電話里一如既往地冷靜:「我們談談?」
「談什麼?」
「你的男朋友。
」
「沒必要,顧斯年,我們離婚了,我和誰談,是我的自由。」
「……我知道。」
我沒再回話,電話那頭靜默一瞬。
顧斯年溫潤的聲線再次傳來:「即使我們已經離婚,我還是希望你能找到自己的幸福,找到真正可托付的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