圍觀的路人也紛紛開始議論。

「不要啊，這媽媽也太慘了，為孩子復仇最后把自己還搭進去。」

「等尸體挖出來，就釘死了她犯法，神仙都救不了她。」

「老天無眼，為什麼這麼殘忍啊！」

臭水溝前有人呼喊。「挖到袋子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射了過去，連我的心也跟著揪地死死的。

周予楚和盧思琪爸媽已經開始哭嚎。

「我苦命的孩子啊，一生行善積德怎麼會遇到這種事啊，老天爺你不開眼啊！」

「一定要將壞人繩之以法啊警官！死刑！不！碎尸萬段，尸體喂狗！」

戲劇性的一面發生了，當尸袋展開的時候，里面滾出了一具狗的尸體。

眾人嘩然。

15.

我認出了這只狗，是我之前一直在喂的流浪狗，最后卻被喜歡虐殺的周予楚用石頭活活砸死。

周予楚媽媽愣住了，撥開人群一臉不可置信。

「沒有了嗎？你們再翻翻，不可能！」

盧思琪爸爸一把推開擋在前面的申美，連滾帶爬去翻尸袋。

可翻來覆去，除了一具狗的尸體，什麼都沒有了。

申美跪倒在地，嘴角勾起一抹笑，回頭看向同樣看向她的媽媽。

我好像知道是怎麼回事了。

所有人無功而返，連路人都在咒罵他們。

「搞笑吧！自導自演想讓警察抓走無辜的人。」

「我看這些孩子霸凌別人不是無跡可尋，爸媽也都不是什麼好東西。」

「真是浪費時間，有這時間不如看幾集電視劇。」

那些記者們罵罵咧咧，覺得自己被耍了。

渾身臭泥的警察沒好氣地推開還要來糾纏的周予楚媽媽。

「警官，你聽我說，絕對沒這麼簡單，你再把整個山頭都翻一遍，說不定在哪個角落呢。

」

「這山頭其實也不算大，你們輪流挖，肯定能挖到的。」

警察卻反手將手銬無情地銬在了兩個人的手腕上。

「這事我會調查，但咱們先查查你倆用暴力逼問小姑娘的事，你看看給人家打的，就算你孩子失蹤，你就能傷害別人的小孩嗎？跟我走！」

「你們也得為自己的行為付出代價。」

他們掙扎著，一邊喊冤枉一邊被警察塞進了警車。

再也無人聽他們的哭訴，他們想要的真相埋葬在無人知曉的角落，只能腐爛發臭。

申美被請進警車之前，回頭深深看了媽媽一眼，低眉坐了進去。

后來那些人依舊不放棄，用盡手段也沒調查出什麼名堂。

他們的手段我見識過，我有些擔心媽媽。

之后的時間里，他們時不時地來醫院騷擾，無論媽媽將我轉移到哪個醫院。

唯一值得欣慰的是，媽媽不需要為醫療費操心。

我的醫療費被報銷了大半。

不少社會上的好心人為我捐款，解決了媽媽的燃眉之急。

在醫護人員的努力下，我終于被轉到了普通病房，媽媽欣喜若狂，整個人都活泛了起來。

16.

星月低垂，媽媽緊緊握著我的手。

耳邊是監護設備發出的滴滴答答。

我就站在旁邊，看著媽媽呆呆地凝視著我。

我想進入那個身體，可每次都被一股莫名的力量彈開。

難道我真的注定要死嗎？

那媽媽怎麼辦？

「啪嗒」一聲。

巨大的石塊帶著風砸碎三樓的玻璃，落在了媽媽的腳邊，差點砸在她頭上。

不用想，肯定是他們干的事。

他們不止一次這樣騷擾媽媽，在家門口扔臭雞蛋，放花圈都是常事，媽媽都默默忍受了。

但這是我第一晚回到普通病房。

媽媽緩緩站起身，跛著腳走到窗邊。

那些人站在樓下，一邊繼續拋石頭一邊罵。

「賤婊子，祝你死醫院里面！」

「等你出院，勞資弄死你，你等著吧！」

媽媽回頭看向我，眼中有光波動。

我知道她在想什麼，不解決掉他們，我這輩子都不可能得到安寧。

可我不想她再傷害自己了。

我想阻止她，伸出手時，卻什麼都做不了。

媽媽讓人將我轉到了更高樓層的病房，請了護工照看我。

她回了我們曾經的家。

我跟了回去，門口都是已經凝固的蛋液、糞水，還有寫滿我和她名字的花圈。

她視若無睹，掏出鑰匙打開了門。

在家里待了幾天后，那些人果然聞著味就尋來了。

媽媽就搬了個小板凳，坐在廚房的巨大窗口旁，安安靜靜。

往日，她在做飯，我就趴在外面的窗臺上，支著胳膊看她。

陽光灑在她的側臉，空氣里都是番茄炒蛋的香味兒。

我覺得我好幸福。

如今，她隔著時光，像是在看曾經的我，眼里露出獨屬于媽媽的溫馨目光。

那些人堵在門外，低聲商議著。

「到時候我們沖進去，一人一刀就把她砍死了。」

「對，她一個傻子，女兒還昏迷在醫院，沒人會注意到她死了，到時候隨便找個垃圾堆埋了。」

「真是便宜她了，死前一定好好折磨折磨她。」

我看著這群企圖謀殺我媽媽的人一擁而入卻無能為力。

他們怒氣沖沖，眼眶通紅，恨不得要將媽媽千刀萬剮。

17.

周予楚媽媽沖在最前面，惡狠狠地盯著在廚房里呆坐著的媽媽。

「狗東西，等我殺了你，就去醫院殺了你那個賤女兒，你們兩個賤種下黃泉再做苦命母女吧！」